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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p>
“你是訾妃娘娘。”</p>
“是。”</p>
“你为什么要救孤？”</p>
“自然是你父皇要本宫来救你，还有一点，本宫还不算已经救活了你。”</p>
“什么意思？”</p>
“意思是这几天殿下依然很危险，还是极有可能，一命呜呼。”</p>
“连你都没办法？”</p>
訾妃轻蔑一笑：“看来殿下很相信本宫的医术。”</p>
“难道那些关于狻猊族医道的传说，都是假的？”</p>
“本宫还以为关于狻猊族的传说只有下蛊之术呢。”</p>
“你觉得世人断章取义，有失偏颇，对狻猊族不公平？”</p>
确实很聪明，即便病了，仍旧从容淡定。</p>
訾妃没有回答他，只是将药碗端来：“殿下，喝药吧。”</p>
即便没有完全清醒，但只要留有一丝理智，太子和昨夜完全判若两人。</p>
只见他拿起药碗，将那碗苦到极致的药，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p>
訾妃将麦芽糖扔给他，他便将糖塞回她手中，傲气十足。</p>
她拾掇好药碗，将麦芽糖扔在床边，站起来：“爱吃不吃。”</p>
等她走后，太子打开装糖的纸袋，捏起一颗糖放入嘴中，这糖和昨夜一样，很甜。</p>
太子病了很久，食之无味，訾妃命人准备了些清爽小菜，配上白粥，端来给他。</p>
“多少吃点，不吃饭可没力气和疾病做斗争。”</p>
太子勉力坐起，吃饭时双手无力，勺子差点从手中脱落。</p>
訾妃见到后，从他手中接过碗勺，亲自喂他。</p>
小孩子气性大，不肯张嘴，訾妃便威胁他：“饿死你，我可不管。”</p>
说是喂饭，但她行事十分粗鲁，恨不能两三口就让他将这碗粥吃个干净，太子也不反抗，就由着她如此。</p>
喂完饭后又喂药，虽然很不温柔，但对太子来说，这更像是梦里才有的场景。</p>
他不敢有丝毫嫌弃，生怕自己不小心说错话，就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幸福。</p>
“他们从没喂过我喝药。”</p>
“他们？”</p>
“父皇和她。”</p>
她应是指的生母，而非嘉善皇后。</p>
“喔。”</p>
“你喜欢我父皇吗？”</p>
“宫中妃子谁不喜欢皇上？”</p>
“是啊，她也很喜欢。”</p>
訾妃想起嘉善皇后曾提过的那位女子，比天景帝大两岁，自幼伴读，与他青梅竹马长大。</p>
“你还小，别胡思乱想。”</p>
太子声音高了几分，固执地说：“我都明白。”</p>
“好好好，那也先休息，先养好身体再说。”</p>
见她起身要走，太子恋恋不舍：“你要走了吗？”</p>
“不然呢？”</p>
“还会回来吗？”</p>
“嗯。”</p>
“回来还会走吗？”</p>
“当然。”</p>
“什么时候？”</p>
“明日，确定你彻底脱离危险后。”</p>
“喔。”</p>
太子没再说什么，看着她离去。</p>
只是到了晚上，他撑着病躯，丝毫不管冬夜里的冷风，来到水缸旁，一瓢接着一瓢将水自头顶灌下，等到全身湿透才回屋。</p>
本以为他不会再有什么危险，訾妃本不想看他，不过半夜睡不着便去寝殿转了一圈，这才发现几乎死掉的人。</p>
那时，已过了许久，他衣服已经干透，身体一直在冒冷汗。</p>
訾妃慌了神，怎么想也不该如此，难道是长期不看诊，医术不精？</p>
直到看到那双尚还湿漉的靴子，知晓他出去过，方才明白缘由。</p>
她费了好大劲儿，施针喂药，命人为其擦身，折腾到后半夜，才算将人救回来。</p>
太子醒来后，便看见訾妃双眼猩红，正生气地盯着他，他眼神躲闪，装作咳嗽的样子。</p>
“为什么要这么做？”</p>
“孤不知道你在说什么。”</p>
“你知不知道，昨晚你差一点就死了。”</p>
“那真是万幸，娘娘医术高超，又救了孤。”</p>
“如果再有下次，本宫保证，绝对不会救你。”</p>
知道她照顾了自己整整一夜，太子问：“那你会走吗？”</p>
“本宫自是要回芳华宫。”</p>
“如果孤的病永远不好，你是不是就能永远留在孤身边了？”</p>
“殿下，切勿妄言。”</p>
“你是第一个喂孤吃药，给孤吃糖的人，孤不想你走。”</p>
“如果你好好表现的话，有机会本宫可以再来看你。”</p>
“真的？”</p>
“自然。”</p>
最开始不希望太子的病很快好，是因为訾妃觉得太快好的话，无法显出自己的重要性，但要是这位太子殿下一直与她作对，病情无法好转，那她岂不是和太医院那帮人没什么区别，也不能显出自己的重要性。</p>
思来想后，她决定骗骗他也不是什么坏事。</p>
说好的三日期限，在太子这番折腾后，有些困难，因此她加多了药量。</p>
晚上吃药时，太子问她是不是要走了。</p>
知道他如今已恢复些力气，便让他自己吃药，訾妃淡淡地说：“嗯。”</p>
“你还会来吗？”</p>
“见到本宫可不是什么好事？”</p>
他固执地问：“你还会来吗？”</p>
“也许吧。”</p>
“什么时候？”</p>
“殿下应知，本宫是个禁足之人，连出芳华宫大门都很难……”</p>
“孤可以帮你。”</p>
訾妃瞬间来了兴趣：“比如呢？”</p>
“父皇关着你的原因和宫中妖妃传闻有关，只要没有传闻，他便不能再拘着你。”</p>
“你有办法？”</p>
“造势而已，这不难。”</p>
“你愿意帮本宫？”</p>
“你会来看我吗？”</p>
“若是本宫真能不再被拘着，就给你带麦芽糖吃。”</p>
“一言为定。”</p>
“言出必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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