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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叹息,面上隐有怜悯之意,嘴唇微动,不知在呢喃些什么。温娇好奇的问:“你嘟哝什么呢?”</p>
玄奘抬头:“孩儿想给这些妖精念卷《地藏经》超度一下。”</p>
温娇听了,有些头疼地道:“慈悲是好,也别太烂好心。”</p>
玄奘不解:“阿娘为何这么说孩儿?慈悲难道还能不好?”</p>
温娇指了指地上断气的枨枨,冷然道:“你看这枨枨可怜,是觉得它跪地求饶之际软弱无害,才生出了怜悯心。却不想想,它与其他枨枨欢天喜地的想要挖你们的心肝祭祀天狗之时,你可还觉得它可怜?何况,它要挖你们心肝时,软弱无害的可是你们,那时它们可不觉得你们可怜。如此,你还能生出慈悲心吗?”</p>
玄奘凝眉:“可是适才它在阿娘脚下哀哀求告,分明是已经悔过。”</p>
“悔过?”温娇要给他气笑了:“方才我但凡来得再迟一刻,你这净业寺上下少说得死一半人,便是蛇将军及时赶到救人,你那死去的同门也无法还魂复生。届时天兵一到,它们照样是哀哀求告,满口悔过之词。可你就不同了,你给你同门他们超度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死了的妖精可怜不可怜?”</p>
玄奘被训得一缩脑袋,嗫嚅道:“可师兄师弟们这不是没死么?”</p>
“那是因为你们运气好!”温娇轻喝道,“你只看得他死前哀哀求告的模样可怜,就大发善心,也不仔细想想,他究竟有没有后悔伤人?”</p>
玄奘争辩道:“它分明说了,早知道这里是南瞻部洲,才不敢造次的。这不是悔过又是什么?”</p>
“你把这玩意儿叫悔过?”温娇这回是真的气笑了,“它后悔的是没查清楚就聚众取人心肝,撞上了惹不起的神仙。你道它所说的‘自己找吃的’指的是什么,它出了南瞻部洲,照样挖人心肝!我本打算放它一马,谁知它仍旧本性不改。方才便是它自己不死,我也要取它性命,免得它逃出南瞻部洲后继续造孽。若是我听了你的话放了它,他日它再杀人,我岂不是成了同犯?纵容之恶也是作恶。”</p>
“玄奘,为善也需分清对象,非我族类而心怀歹意,已遭惩戒还兀自执迷不悟者,你度他什么?你这不叫慈悲,你这叫昏聩。”</p>
烛光纪见她声色俱厉,训得玄奘光头都红了,便劝道:“殷师妹休要恼怒,令郎心慈面软,也是他的好处不是?”</p>
温娇叹道:“蛇将军说什么呢,他要只管这么不分是非的好心肠下去,迟早害己不成,还害人不浅。”</p>
比如那只明明是降妖除魔保护唐僧,却被他的烂好心害得挨了无数遍紧箍咒,末了还被逐出师门的可怜的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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