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我即是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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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凝滞，万兽宗门前广场上，已无一丝生气。</p>

阿泠的肉身被忽如其来的黑影撞成粉末。</p>

这道黑影自空间裂缝奔出，其仿佛已奔走千年万年数之不尽的岁月，而后撞出了这一横跨空间与时间的力道。</p>

阿泠强劲的肉身就这样，如同脆弱薄纸，只余下一阵血雾，连骨粉灰烬都未曾洒出。</p>

魂树震颤，于万千残缺符文之中，“兽”字符号剧烈颤动。</p>

三魂将万物灭尽的灵蕴握在手中，正要朝面前黑影打出，灵魂却被拖入无尽的痛苦之中。</p>

这是灵魂分裂的苦痛，无法被任何力量所抚慰。</p>

裂魂症！</p>

为何这般时候，裂魂症发作了？</p>

阿泠灵魂扭曲，于痛苦之中，他眼神震颤看着眼前的身影，不可置信地要说出一句话——</p>

你是我？</p>

抢在他开口之前，黑影于岁月的尘埃之中现出身形。</p>

他的一对异瞳，于阿泠三魂无异。</p>

“错了，我是我。”</p>

他笑容灿烂，朝着阿泠身后伸手猛地虚握。</p>

一道空间裂缝自阿泠身后展开，阿泠对面的“阿泠”就这样将魂树唤出，三颗魂玉猛烈震颤，似是欢呼着回应主人的召唤。</p>

失去肉身的阿泠三魂，已陷入由裂魂症带来的无尽苦痛之中无法自拔。</p>

而魂树之上，三颗魂玉光芒大绽放，三种带着不同气息的灵蕴自其内淌出，奔涌向另一个“阿泠”。</p>

撞碎自己肉身的“阿泠”，将纯净灵蕴洒下，被撞碎的血肉粉末立即回转。</p>

白骨再生，肉芽于其上扭动，阿泠的肉身在这一刻被重塑出来。</p>

“捏造肉身！”</p>

阿泠震惊不已，他模糊的视线之中，看见另一个自己，转身握住灭之灵蕴和空之灵蕴，将其揉成一团，于凝滞时间之中化出一条火龙。</p>

他此刻明白了，之所以自己裂魂症发作，是因为撞碎自己肉身，又将其恢复的——</p>

就是他自己。</p>

来自不同岁月的另一个自己。</p>

他更为强大，对灵蕴、魂树的掌控更为精纯，甚至术法凝结的“形”，都真正充满了真龙之威严。</p>

那种威严他感同身受，世间唯一的真龙，此刻就在广场那头，看台之上，凝固于时间之中。</p>

“你...不对，我为何在这里？！”</p>

几乎是用尽全力，他朝着来自未知岁月的另一个自己，喊出了这句话。</p>

然而，他自己未曾回应，转身带着万物灭尽的气息，扑向了哭脸面具。</p>

这一刹那，阿泠看到了天地的崩塌。</p>

宽阔的广场，看台上身份尊贵的人群，万兽宗恢弘的大门，那尊俯瞰众生的神像...</p>

全都化作了虚无的一部分，连同这片天地存在的证明一起，回归了混沌。</p>

魂树在这一刻包裹住了阿泠，他于混沌之中，看见那个来自未知岁月的自己，与哭脸面具扭在了一起。</p>

他看见“刀鬼”和“剑鬼”从他的身上分离出半块身子来，纷纷一左一右拉扯住哭脸面具的两只袖袍。</p>

而后，他自己的肉身，张嘴咆哮着，一口咬在刻画悲切笑脸的面具之中。</p>

他看见这个来自未知岁月的自己，像是一只没有神智的野兽，将坚硬的面具嚼碎，露出面具下已经扭曲的半张脸。</p>

“你侵染了岁月，而我终究追上来了！”</p>

阿泠一口将面具的碎片吞下，几近癫狂的笑道。</p>

他指着被魂树包裹的另一个自己，对哭脸面具吼道：“你瞧，我还在，过去还在，你赢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