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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兽仰头长啸，在虚无之中未曾掀起波澜，却让远处与芒神神降交战的一人一龙侧目而来。</p>
“不行——”</p>
当阿泠使用愈来愈多的「毁灭」，他心中的战意和杀意便越盛。</p>
即使他如今和魂树之间的联系更为紧密，他亦有种预感，是这三颗魂玉在“驾驭”自己，而非自己在驾驭其中的「神权」之力。</p>
若是继续使用灭之灵蕴和芒神使纠缠下去，阿泠难保自己会再度出现神智混乱的情况。</p>
他的耳边再度出现含混不清的低语，那是来自未知时间未知空间，由万千生灵同时齐诵的唱念之音。</p>
他们在呼唤、在赞颂某个名字。</p>
阿泠唤来生之灵蕴将自己包裹，他一面躲着蠕虫和丝线的共同侵扰，以及芒神使散播在长孙璃魂海中的「虚构」；一面沿着魂海边缘奔跑，将生机洒在长孙璃魂海受损之处，为她减轻些苦痛。</p>
但他也知此举乃是饮鸩止渴。</p>
纯净灵蕴虽然生机无限，但亦也会成为敌人的养分；灭之灵蕴虽然能有效对付敌人，却太过暴虐，不仅会为长孙璃带去苦痛，也会让自己神智逐渐泯灭，彻底沦为神权驱使之物。</p>
他唯一浸染的「岁月」，也被芒神的「因果」牵制。</p>
就连最后剩下的半条「虚构」，也是对方所持有之物。</p>
刨开神权，阿泠也只不过是一位普通的六阶灵修，刀鬼和剑鬼不在，他此刻是真正的“孤身作战”。</p>
如何去面对一位神使？</p>
“起码...”</p>
他看着这片满目疮痍的魂海，切身体会到长孙璃的苦痛，她的一颦一笑浮现在眼前，于是阿泠下定了决心。</p>
“至少要让你活下去。”</p>
阿泠停在原地，猛地回身，让向他袭来的「神权」与蠕虫措手不及。</p>
他未曾抵抗它们，而是将生之灵蕴尽皆散出，全数包裹住自身的灵魂。</p>
一棵由万千符号组成的魂树在他灵魂身后浮现，让芒神使眼中充满了渴望。</p>
那张巨脸头一回露出了表情，那是生灵最为本质的向往，他如同沟壑般的嘴唇上下煽动，似是在低声念唱着什么。</p>
于是此处魂海内，所有的蠕虫和丝线全部转换了目标，它们不再去汲取巨兽魂海内的任何灵蕴，漫天丝线将阿泠包得严严实实。</p>
蠕虫很快就爬满他的灵魂，开始疯狂啃噬。</p>
芒神使没有去管被蠕虫和丝线缠住的“阿泠”，而是将视线转移到另一处。</p>
即使阿泠使用纯净灵蕴供给「虚构」，也只能让蠕虫和丝线陷入虚假的梦境，去啃食他捏造的另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阿泠”。</p>
那个阿泠非常逼真，纯净灵蕴的加持，让虚假阿泠的因果都在短暂时间内无限接近了“真实”，这才骗过了蠕虫和丝线。</p>
但骗不过掌握「虚构」的芒神使。</p>
也足够了，这已经达到了阿泠所预想的效果。</p>
阿泠脸上露出了微笑，他自虚假梦境之中，迎着芒神使的目光踏到真实之中。</p>
这世间的一切生机，在此刻都应当在他面前羞愧而黯淡，他的灵魂之形在芒神使渴望的目光中，一步步被生机撑满。</p>
他的身形在扭曲，在涨大，他渐渐拔高，有直逼山岳之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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