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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叫什么村来着？我忘了，不过也不重要了。”</p>
阿泠能明白芒神使这句话的意思，才走没两步，他就看到了几个孩童倒在道路中央。</p>
其中一个脸上天真笑容都未来得及散去，周围地上用树枝划的方格子也未被微风扬起的尘土掩盖。</p>
似乎在灵魂被抽走之前，他们还在无忧无虑地聚在一起，玩着阿泠很熟悉却没玩过的游戏。</p>
对门那家民居房中忽然冒出浓烟，阿泠顾不得芒神使作何反应，一个激灵便冲进房内。</p>
只见灶台中的火焰无人看守，焰苗顺着地上妇人家的肉躯，以及身边散落一地的柴火蔓延到房中的每个角落。</p>
阿泠于心不忍，灵蕴化了条水蟒在房中游了两圈，将火灭了。</p>
他蹲下身来下意识用纯净灵蕴修补妇人被烧焦的身躯，可随即他自己都摇了摇头，灵魂都没有了，这样做又有何意义？</p>
随后他出了门，发现芒神使还在原地似是在等他。</p>
“走吧，前边路还很长。”</p>
芒神使说的路很长丝毫不夸张，甚至阿泠觉得“很长”这两个字稍微有些不足。</p>
他将灵蕴注入肉躯四肢，随即便放弃了，干脆三魂离了体，将这具活生生“跑”废了的肉身丢在路边，用纯净灵蕴由凝了一具出来。</p>
阿泠不得不怀疑，芒神使这是带他环游了整个北桦，他都数不清这半天功夫，自己究竟去了多少个村落，又进了几个城池，见了多少措手不及便被带走灵魂的无助躯体。</p>
其中就包括他遭受埋伏的锦城，不过他去的时候，景色还未那般荒凉，却依然如同十家村一般寂静无声。</p>
芒神使也只是带他去了、看了，并未多做别的，也未多跟他说些什么。</p>
阿泠以为芒神使见到这么多人被神灵抽走了灵魂，总要站在其身份角度悲怀几句——但他没有。</p>
最后一站似乎是芒宗，芒神使带他走的是杨福生领他走过的小路，见阿泠似乎对这段路程有些熟悉，芒神使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别有意味地笑了笑。</p>
“你还笑得出来？”</p>
在芒神使的书阁中，阿泠站在他身前，冷冷问道。</p>
“三十八万七千六百五十二。”</p>
“什么？”</p>
芒神使轻轻抿嘴，眼睛有些出神，似是在品味自己刚刚说出口的数目，半晌才回道：“祂这次带走的人。”</p>
“祂”值得是谁，阿泠自然明白，不过他看着芒神使的样子始终觉得有些讽刺，挑眉笑道：“怎么，你几乎是带我走遍了北桦，就为了数数那些死人头？”</p>
芒神使抬头，眼神中似有精光迸射，四周的压迫感正在无形中升腾。但他看到面前的少年人却丝毫不惧，瞪着一对异瞳与自己直视，额角的青筋让其笑容显得有些狰狞。</p>
房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周围有不少负责归档书卷的童子觉得简直无法呼吸，神使大人的方向，似乎有两团随时都要爆开的火苗，让他们惊颤不已。</p>
咚咚咚——</p>
忽然传来的敲门声将这种气氛瞬间破除，让书童们顿时松了一大口气，手中书卷都不由得散落一地，等回过神来这才连忙四处收捡。</p>
其中有一个童子忽然惊叫出声，他看到跟着神使大人进来的那位陌生少年，不知何时居然手握了两把细长兵刃，正恶狠狠地盯着门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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