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龙须也敢薅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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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挂着的鸟笼里，翠鸟啁啾，清脆悦耳。</p>

放在案上的熏香炉，青烟盘旋而上，空气里透着若有似无的幽香。</p>

贺境心坐在凳子上，不疾不徐，看不出半点不耐烦的样子，尽管，她已经被安顿在这里，等了快有小半个时辰了。</p>

终于，外面传来了一道悠缓的脚步声，贺境心偏过头去，随着脚步声的靠近，贺境心等的人，终于出现在了她的面前。</p>

当今皇帝，赵旻晟。</p>

昨日在县衙之中，贺境心一直待在大堂一墙之隔的地方，并未到前堂去，所以尽管她听到了皇帝狂撕世家的全过程，但她并未亲眼见到这个人。</p>

如今一见，却发现皇帝脸上的皱纹，发间的白发都多了很多。</p>

若上次见他，他还是一把锐气内敛的锋利宝剑，那现在的皇帝，便是一把在战场上斩杀了无数敌人，沾满鲜血，刀刃卷边的战刀。</p>

贺境心站起来，冲着皇帝行了个礼，“小民见过陛下。”</p>

皇帝面容看不出情绪，他只淡淡瞥了贺境心一眼，“宋夫人是为了宋钺而来吗？”</p>

贺境心：“是，也不是。”</p>

皇帝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会下棋吗？”</p>

皇帝说着，已经盘腿坐在了竹席之上，主席上还摆了一张棋桌，装着黑白棋子的棋碗放在两边。</p>

“略通一二。”贺境心自觉地走过去，在皇帝对面的位置上跪坐下来。</p>

皇帝点了下头，“那与我来一局吧。”</p>

皇帝拿起棋碗，抓起里面棋子。</p>

“好啊。”贺境心应了一声。</p>

棋盘上，黑色棋子与白色棋子慢慢地便开始多了起来，两人下的都挺快，像是根本不用思考一样，你下了之后，我的棋子紧随而下。</p>

“我许你与宋钺和离，如何？”皇帝的话，随着他的棋子一起落下。</p>

贺境心根本没有被皇帝的话，弄乱一丝一毫的心情，她的棋子落下，一个完整的包围完成，皇帝的棋子被顺利吃掉。</p>

皇帝：……</p>

“不如何。”贺境心懒懒地道，“若是当时在金殿之上，陛下您没有指着李逵当李鬼，宋钺说不定已经成了您的驸马，可能他就会乖乖留在京中，磨一磨，把他身上那点子犟骨磨掉，就能被您打磨成想要的样子了。”</p>

皇帝闻言，手抖了一下，手中棋子落偏了，“等等……错了……”</p>

贺境心的棋子却啪的一声落了下来，“陛下，落棋不悔，您可是一国之君，不会想要悔棋吧？”</p>

皇帝：……你可真敢说啊！这一语双关的是想内涵什么呢！</p>

“当然。”皇帝说着，面上风轻云淡，抓着棋子的手却握紧了几分，“一局棋而已。”</p>

“那就好。”贺境心道。</p>

皇帝捏着棋子，好半晌不知道往哪里下，刚刚下错了一步，如今竟然进退维谷，他好像走哪一步都不对，“为什么？”</p>

皇帝不太理解，“当初，你分明不是很愿意嫁给宋钺。”</p>

贺境心掀起眼皮子，皮笑肉不笑，故作惊讶道：“呀，原来陛下竟然看出来了吗？”</p>

皇帝：“行了，收收阴阳怪气的。”</p>

皇帝气的把手里的棋子一丢，不下了。</p>

“陛下应该听说过一句话，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我都快要远走高飞了，结果硬是被您的人给请了回去，还莫名其妙的多了一桩婚事，换谁都不太情愿吧。”贺境心理所当然道。</p>

皇帝也还了个阴阳怪气的笑，“怎么，你还委屈上了？就我所知，当时若非朕的人，你早就死不知道多少次了。你可能不知道的，那天，许百成的请了杀手，在路上等着伏击你呢。”</p>

然而贺境心脸上的表情，还是没有变，依然淡定的很，“啊，这样，那可真幸运呢。”</p>

皇帝：“况且，那可是状元郎，朕的三公主想嫁都没嫁的成的人。”</p>

“如此说来，的确是要谢谢您。”贺境心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无比的真诚，她长了一双漆黑的杏眸，用这种纯良无害的眼神看着别人的时候，就会显得十分真挚，“当时不知宋钺好，只拿宋钺当根草，现在嘛……这个状元郎的确很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