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序 南陆往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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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王国歌未央，东北龙群万民殇。千里长堤溃蚁穴，百年盛世幻犹灭……——《旧日史诗》</p>

“我找到了！找到了！”</p>

一条灰头土脸的亚龙穿过地面上拥挤的龙群来到一处兽皮营帐前，与他激动的情绪不同，周围的一切都死气沉沉，龙群中的龙或伤痕累累，或麻木绝望，他们呼出的空气仿佛也凝聚成固体笼罩在这片天空之上。</p>

似乎是在回应龙群绝望的情绪，今日的天空也无比昏暗，阴暗但却干燥。</p>

听到他的呼喊三条不同种族的龙从营帐中快步走出，他们同样疲惫不堪，唯有套在头角上的金冠还能证明他们王者的身份。</p>

一年多前，他们还坐拥这片大陆西南部富饶的土地，生活在各自的宫殿中，一年一度的三族大会也只是讨论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而至于东北方苦寒之地背离自己的龙群他们却从没有将其视为威胁，甚至炙焰山喷出熔浆，东北方闹饥荒的消息都没能让他们提起注意。</p>

在饥饿与绝望中，东北方有几个土匪头子破天荒的结为同盟，统领着成千上万亡命徒南下西进准备夺走本不属于他们的富饶之地。</p>

很显然，他们成功了……</p>

“是那张地图吗？”一条翡翠鳞色，蓝眼睛的雌性亚龙快步走到他的面前，她正是亚龙族的女王碧弗利可。</p>

“没错，女王陛下。”那条亚龙的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他递过一个老旧的卷轴。“确实是之前大旅行家希尔图玛卡留下的地图。”</p>

“如果是真的。库伦斯将军，你可是救了上千条命啊。”</p>

亚龙族没有前肢，只有翅膀翼腕关节处的翼爪能支撑身体，碧弗利利可女王把卷轴放到地上，小心翼翼的展开，一旁的天龙和海龙国王也探过头来，紧张的盯着这幅缓缓展开的地图。</p>

这张图，事关几千条龙的生死存亡。</p>

随着卷轴的展开，原本看似凌乱的线条渐渐组成了一个个清晰的轮廓——地图的中心是一座月牙形和近似圆形的岛屿，这里便是他们即将失去的家园。地图的右下角和左边还有两处陌生的大陆，上面还有一些标注。</p>

三位王者短暂的松了口气，仿佛乌云密布的世界终于透过一线阳光。</p>

但就在这时第四条龙悄然出现在三位王者背后，与周围的龙群不同，他佩戴着华丽的首饰，身上的鳞片也一尘不染闪闪发光。</p>

“咳……看来你们的运气还没用完啊。”他清了清嗓子，故意用天龙族平时在空中交流时才的喉音装腔作势的嘲讽道。</p>

他的出现在龙群中终于引起一小阵骚动，仇恨的目光从四面八方箭一般射过来，似乎下一秒龙群就会一拥而上把他撕成碎片。</p>

但他却有恃无恐，龙群周围全都是士气高涨的围兵，若有龙敢对他动手，那些士兵就会立马将他们的存在永远抹除。</p>

“哈尔塞里斯，我说过我们到时候会离开，一秒也不会多待。”天龙国王安德诺斯怒视着他，即使到了今日他身上的龙威与王威仍尚在，王者的尊严也依然约束着他的行为。</p>

但同为天龙的哈拉塞里斯却不在意，他效忠的天龙国王另有其龙，而那位王正指挥着围兵随时准备彻底接手这里。</p>

“我不是在催促你们，我是在提醒你们。”哈尔塞里斯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我也不希望因为你们违约而血染大地。”</p>

“别装模作样了。”海龙国王萨瓦洛强压怒火说。“你还是回去吧，出了这顶营帐我们可就没法保证你的安全了。”</p>

“也别以为我是在帮你们。”哈尔塞里斯又笑了笑。“这片土地是那么美丽那么富饶，我可不希望让你们的血污染了她。”</p>

方才去取卷轴的库伦斯将军几乎要把自己的牙齿咬碎，若不看在女王的面子上他绝对会冲过来撕开天龙使节的喉咙。周围的军官和士兵甚至平民也纷纷起身，似乎下一秒就会爆发。</p>

哈尔塞里斯到底还是不愿意死在胜利前夕，故作清高的哼了一声便转身走回营帐中。</p>

“这是你们天龙早期的文字吧？”碧弗利可女王继续研究着卷轴，指着地图上的标注转向安德诺斯国王问道。</p>

希尔图玛卡生活的时代距离现在已有几百年了，那时候龙族的社会结构还是松散的氏族制，即使同族内部也有不同的语言文字习惯。</p>

安德诺斯国王仔细研究了一下，点了点头。</p>

“是的”</p>

“上面写的什么？”海龙萨瓦洛国王指向右下角近一些的大陆迫不及待的问，生怕再出什么意外。</p>

“这边写的是奥……欧罗巴。”天龙国王仔细分辨着已经有些模糊的字迹。“此地有智慧生物，无鳞无翅两足直立行走，形小但数量众多，建筑生产较优。但对我族持排斥态度，危险。”</p>

标注上所说的生物三位王者并不是不知道，他们被龙族称为“泰索伊”，意思正是不可放松警惕的生物。</p>

时不时有一些这样的生物坐着木头制成的浮板来到这里 如希尔图玛卡所言，这些生物对龙族抱有很强的敌意，而且他们中的一部分非常擅长伪装与欺骗，在获得一部分龙的信任后他们便会露出真面目，给龙族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两族的冲突时有发生。</p>

听到这三位王者都感到一阵绝望，这里是离他们最近的土地，而即使是这里他们都没法保证所有族人都能过去，伤员，老者，幼龙，离开这片土地飞跃陌生的大海前往传说中的大陆如此艰巨的迁徙不是每条龙都能挺过来的。</p>

此时此刻一些龙虽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无疑已经被判了死刑。</p>

“那……这边呢？”萨瓦洛国王小心翼翼的问，既想知道结果又生怕最后的希望破灭。</p>

安德诺斯国王先是大致浏览一遍确定没有明显不利的内容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进行翻译。</p>

“此地丰茂，但多风，险时疾风如柱拔地而起，席卷草木鱼兽百里不停。同有欧陆智慧种族，然数量较少，习性大有不同，生计弱于欧陆同族。对我族警惕，若不侵犯之可共存比邻而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