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再战炎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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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昂的喊杀声与惨叫声惊动了隐藏在卡扎督姆最深处的恶魔。它从沉眠中苏醒，张开那邪恶的黄色眼睛，周身的浓烟与火焰大涨。它有着巨大的犄角，四肢粗壮，手如钩爪。血盆大口里没有獠牙，因为不需要。</p>

它的内里俱是火焰，阴影是它的盔甲。在它身后，大团的浓烟与阴影如同一双肉翼，围绕在它宽厚的背上。一排火焰的鬣毛从它的脖子一直延伸到尾部。</p>

它是巴尔洛格（Balrog），远古的恶魔。</p>

都灵矮人的克星。</p>

它猛地咆哮一声，向世间宣告它的恐怖。</p>

正在厮杀中的联军与半兽人齐齐一颤，某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涌上心头，哪怕是最强大的精灵都不禁目露迟疑与不安。</p>

彼时，吉尔多与巴林作为联军的统领之一，围绕在图尔卡的周围，并未参与厮杀。“这声音熟悉又陌生，我已多年不曾听闻。”吉尔多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惧，他说：“但我知晓它们的过往，上古时期，我们的亲族和这些恶魔战斗了不止一次，精灵中的很多悲剧都有它们的身影。”</p>

“都灵克星。”巴林哀叫，说出了那个令所有矮人都胆颤心惊的名字。</p>

图尔卡却早有准备，他大声说：“所有人，保持阵型！”</p>

实际上，即使他不说，联军也都纷纷心生迟疑的止住了脚步，他们聚拢起来。与对面的半兽人形成一个对持之势。</p>

听到那个恐怖的咆哮，半兽人自身也产生了一阵不小的动荡，很多胆小的半兽人聪明的逃跑了，它们顺着四通八达的隧道，遁入黑暗之中，头也不回。但更多的半兽人留了下来。显然，半兽人知道那是什么。</p>

追溯起来，半兽人与炎魔本身就是同一个阵营的，知道地底藏着一头恶魔并不奇怪。甚至，这些半兽人极有可能就是这头炎魔豢养的邪恶爪牙也说不定。</p>

总之，事情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p>

那个手持长矛的魁梧半兽人领袖大声的喝骂着，努力的维持着它的邪恶大军。它暴怒的声音在骤然安静的战场中是那么刺耳。</p>

黑暗中，图尔卡锐利的眼神瞬间盯住了那个和这些低矮的迷雾山脉的半兽人相比，简直鹤立鸡群一般的‘魁梧’半兽人头目。</p>

估摸了下距离，图尔卡发现，双方间隔差不多有七八百米。龙裔不得不惊叹这座矮人远古圣地的宏伟。</p>

“杀了他。”他说。</p>

立即有精灵拉开弓弦，手一松，数支利箭直奔其咽喉、心脏、头颅而去。</p>

不过，这个半兽人很机警，当他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是在场中最响亮的，立即警惕的躲到一名体量相距不远的半兽人身后。</p>

结果几乎同时，几枚利箭就刺破黑暗，命中了这个倒霉蛋的头、咽喉、心脏。</p>

眼看那个半兽人头目居然躲入人群并逃过一劫，图尔卡也不得不感慨这家伙的狡猾与警惕。不过这算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现在更重要的是，黑暗尽头那抹愈发炙热的红光。</p>

据说，当时银白君王是这样对精灵与矮人说的：“保证我们的后路，并保持警惕。当我杀死炎魔，或者被炎魔杀死，你们当知道该怎么做。”</p>

矮人被银白君王的刚烈与英勇鼓舞，勇气重新在巴林他们的内心绽放，“矮人决不后退，为了祖先的英灵！”巴林用尽力气的大喊，原本佝偻敦实的腰肢挺得笔直！</p>

矮人们激动的大喊:“Durin ai-mênu!”</p>

大意应该是祖先注视着我们。于是，矮人的士气重新变得激昂。</p>

而埃尔佩拉王国的人类看到国王一手持艾格洛斯之矛，一手持盾的走了出来，不禁也是士气大振。他们攥紧了手中武器，紧张又期盼的看着阵前的那个高大人影。</p>

与此同时，在联军目之所及的黑暗尽头，洞窟的另一侧。两行雕刻成巨树树干的模样的岩石浮雕间的门洞里隐隐映着暗红色的火光。</p>

某种沉闷的轰鸣不断的传来。仿佛某个远古的恶魔正朝这边而来</p>

所有人不禁攥紧了手中武器。半兽人也惴惴不安的你推我攘，强忍着恐惧与不安，让开了通往那个门洞的道路。</p>

不多会，炽烈的红光便从底下冒出来，火舌不时舔着沟壑边沿窜出，在石柱基底盘卷。一缕缕黑烟在灼热的空气中摇晃。</p>

来了。</p>

几乎所有人内心涌起这么一个念头。</p>

而下一瞬间，一头冒着火光与浓烟的庞大身影骤然出现在门洞。它像是人，却更巨大。它饱含力量与恐怖，尚未到来，气势已至。</p>

只见它张开血盆的大口，发出了一声极为恐怖的咆哮。瞬间无边的恐惧席卷了高阔宏伟的矮人大厅里的所有人。</p>

当年在米斯泷德（灰港）外曾体验过的冰冷与黑暗时隔半个多世纪后再度涌上心头。图尔卡一皱眉，忍不住张开嘴，还以一声更加洪亮与令人震撼的怒吼。</p>

事后，有幸参与了这场战斗的矮人是这样描述的。</p>

“……阴影与烈焰从地底深处燃起，它来了！它带来了无尽的恐惧与死亡！它是毁灭的使者，火焰的暴君！</p>

……那位至高的君王发出了挑战的怒吼，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眼神坚定而无所畏惧！他挥舞着精灵的长矛，用盾牌阻挡敌人的火焰长刀，勇猛的与它战斗在一起！</p>

……我们胜利了！图尔卡·阿拉卡诺刺穿了它的心脏！都灵克星倒下了！Hammêlêkh ai-mênu!”</p>

后面这个单词应该是国王万岁的意思，但令后世很多学者存疑的是，这部显然是巴林率领的这支摩瑞亚光复大军中的某个家伙撰写的《卡扎督姆之战》历史文献中的「国王」到底指谁？</p>

其中，很大一部分研究这部分历史的学者认为‘Hammêlêkh’指的是当时的矮人领袖巴林或者索林二世，但同时，也有一小部分人认为，这个‘Hammêlêkh’指的应该是日后统一了中洲大陆的埃尔佩拉帝国的开国皇帝图尔卡·阿拉卡诺。</p>

另外，精灵与人类中也有类似的传说与诗歌，里面俱大肆的宣扬称赞了银白君王的英勇与伟大。</p>

事实也如此。</p>

当龙裔的怒吼在时隔半个多世纪后再度响彻中洲，那股震撼人心的力量更加宏伟与恐怖了。只见整座大山都在图尔卡·阿拉卡诺的怒吼中瑟瑟发抖，巨大的回声在空旷高大的矮人大厅中回荡，震得里面的精灵、人类、矮人、半兽人俱两眼发昏，内心震颤，几欲逃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