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何为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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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胀难忍的视野里，浑浊冰冷的浴缸中，一张冷艳绝美的面容浸泡其中，还有那双毫无生气的眸子，单手捂着季礼的口鼻，写下了自己的名字。</p>

季礼慢慢停止了挣扎，任由那只手将自己按进了浴缸底部，长发顺着水流缭绕，遮住了他的面孔。</p>

这缸中之水，很浑浊，只要在其中睁开眼就浑身不适，但却有着冲刷掉独居老鬼死亡印记的奇妙功效。</p>

季礼慢慢沉底，屏着呼吸感受着水中之冷，以及其上之人。</p>

浴缸里浸泡的人，究竟是不是梅声，还需要进一步确认，但她必然没有恶意，相反却救了他一次。</p>

鬼脸在脑海中的烙印已经被清除结束，但梅声却仍然没有松开按住他的手，同时季礼的气息也变得混乱起来。</p>

其一，是他在猝不及防间突然进入水中，胸中的气不足；</p>

其二，这浴缸之水充斥着一种让他极为不适的感觉。</p>

其三，他的身体状态本就比普通人要差。</p>

但梅声的那只手却如铁钳般死死地焊在了他的脸上一样，季礼起初挣扎的幅度不大，然而对方却没有丝毫挪开手掌的意思。</p>

这就让季礼自然产生了抗拒感，尤其是在气息越来越不足的前提下，他眯着双眼紧盯着梅声的眼睛，视线不住摇摆，两方发丝纠缠在水中。</p>

他一把攥住梅声细长的手腕，不断用力甚至指甲刺穿了皮肉，血迹浸染着水流，视线里出现了一抹红。</p>

然而就是如此，梅声却依旧没有松手，反而用了另外一个手掌，掐住了季礼的脖子。</p>

那张如水般冰冷的面容摇摇晃晃的、扭扭曲曲的，目光僵硬得像是一个早已死去之人，而季礼正是她的复仇对象。</p>

“养分！”</p>

在模糊的视野里，逐渐窒息的意识中，季礼耳旁突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呼喊。</p>

但这声音像是幻觉，只有一帧的时间眨眼即逝，接着就是梅声死死将他按在手中的景象。</p>

梅声对季礼的手段太熟悉了，她在一动手时就踩住了其可以召唤青铜古棺的右手，整个人骑在他的身上，锁死了他的所有关节。</p>

直到这一刻，季礼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上当了。</p>

当梅声这个名字出现后，他第一时间放松了警惕，也正是这一秒，让他陷入了如今的困境。</p>

但是梅声想杀他，只凭这些远远不够，季礼眼中的灰色正在酝酿，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女子。</p>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格外逼真的场景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p>

那是一个男人的背影，他光着身子只穿了一条深蓝色泳裤，正趴俯在地上，小声嘀咕着一句话：</p>

“求你让我喝一口吧，血管…血管……”</p>

继幻听后，幻象又来临。</p>

但这一次季礼睁开眼后，却发现了眼前的梅声，那双静默的眼中透着一股坚定。</p>

就好像，她希望季礼能够相信这一切并不是谋害，而是一种另类的测试。</p>

“呼呼……”</p>

纠缠的发丝里，季礼松开了伤害梅声的那只手，选择不做反抗的沉底。</p>

他开始昏昏欲睡，一种窒息带来的大脑凝固感，使得他丢失了身体的控制权。</p>

沉沉的水里，沉沉的思想。</p>

在生存与死亡的一线之隔，季礼眼前的水中世界开始扭曲。</p>

梅声的脸逐渐模糊，化作一道一道的线条，氤氲在水中如波扩散，最终淡化。</p>

“呼！”</p>

同时，当梅声完全消失后，一个崭新的场景，陌生的片段，未知的记忆，出现在了脑海之中。</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