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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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蜷缩起身子，将自己环抱住，鎏金色的眼眸里被无措包裹。</p>

或许，她不该来的。</p>

零的神魂回到神域内，继续看着怀中的梦昙花，须臾将眼眸闭上，一颗稀碎的晶莹从眼角滑落。</p>

还未落在衣服上，就化作星辰砂，消散在半空中。</p>

那定是，因为太痛了……而落下的……</p>

忽然，她抬起头来，禁地传来了动静，零一个瞬移来到禁地内，此处是一片永恒停滞的荒芜，神座上一道血色的身影被荆棘锁链困住。</p>

这是天镜之主，天境。</p>

身为两大远古神祇，她们同这万物宇宙一同出现，不死不灭，只能够被禁锢或者流放。</p>

零没有将她流放，并不准备杀死对方，万千世界有太多可能，兴许会给她逃脱的机会。</p>

便这样困着就好。</p>

天镜血色的面孔缓缓抬起，露出一张脆弱冷冽的面庞，眉心一点碎裂的银色镜片衬着她的冰冷。</p>

眼中如同银沙一般流转的眸子盯着零，有些怒气，又有些恨意。</p>

“你何时也会怜惜一株花了？”刚刚因为挣扎而流出弥漫神座的血液在她不挣扎之后，缓缓回到神躯内，眼中流露出些许讥讽看着她怀里的梦昙花。</p>

她记得这家伙从来都是没有心的，就连她们身为天地之间最亲密的双生姐妹，也能下得了狠手。</p>

虽然自己对她更狠，想办法湮灭她的神魂。</p>

可这不是没有成功吗？</p>

果然，她们就是一对不死不休，永远纠缠的姐妹。</p>

零像是此刻才意识到，怀里顺手抱着的梦昙花，低头看了一眼，眸子一颤，随后将它收了起来。</p>

“别挣扎了，你逃不了的，这是问心藤，等到你何时打心底认为神不可染欲之时，才能挣脱。”零看向她，眼中没有什么悲喜，两人就这样争斗了无数光阴，如今终于抉择出一段胜负。</p>

天镜有些愤恨，“不可能，吾乃是亘古之神，掌天地变迁，欲望自诞生而来便有之，缘何要克制？！”</p>

零和天镜生来不同，两人互相无法理解对方。</p>

零几乎没有六欲，天生带着公正，维持平衡，那是她根植在灵魂上的印记。</p>

而她也一直做的很好，在轮回的彼岸，引渡亡灵。</p>

生命从未公平公正，但是在死亡面前，最终都要走向同一条道路，三途河畔，没有高官帝王，市井小民，只有一道道不同色彩的魂体。</p>

只有踏出轮回，来到世上，在天穹之下，才会出现参差。</p>

“过度的欲望，会毁了这些世界。”零没有和她急眼，只是一手幻化出被天道宠儿汲取榨干的世界，底层悲苦湮灭的生灵。</p>

“那只能说明，他们该被淘汰。”天镜别开眼，不愿去看那些画面，作为神的悲悯她是有的，只是这样稳定的轮回，永远会有来去牺牲。</p>

她想要创造一个神的世界，不死不灭，永恒的国度，三千大世界无数小世界，可以足够催生出数量庞大的神明。</p>

她不喜欢分别离去。</p>

两人依旧互相谈不拢，静默。</p>

天镜忽然开口，“那朵花，有什么特别的吗？让你如此在意？”</p>

零眼中划过警惕，“只是碰巧看到。”</p>

“真的吗？”天镜那双银瞳盯住零，想要看出一丝破绽。</p>

她笑得狂妄，在那一瞬间，捕捉到对方的心虚，有些欢畅笑道:“……没想到，我们的主神大人也会有喜欢的东西……”</p>

“那我去毁掉她可好？”她银色的眼睫轻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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