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哥哥开门，我是嫂嫂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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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的味道并不好闻。</p>

纪韫伸手，在全然看不见光的黑暗里摸索着，试图抓住面前的少年。</p>

终于，他触碰到一片冰凉的肌肤。</p>

指尖黏腻，是对方手臂上的伤。</p>

纪韫抓着她的手，拿过腿上摆着的止血药粉，准备替她包扎。</p>

手臂上蓦地一热，而后是尖锐的刺痛。</p>

鲜血顺着纪韫手臂上被划开的伤口不断滴落。</p>

纪韫动作顿了顿，却没有停。</p>

于是他的手臂上又多出来了一道伤口。然后又不断多出来了一道，又一道。</p>

少年手臂上的伤逐渐被包扎好，但纪韫手上的血却越来越多。</p>

只是。</p>

尽管她在不断给他添加着伤口，但却始终没有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p>

或许。</p>

这并不是一种拒绝。</p>

她只是想看看，想要确认，他究竟能接受自己，接受到什么样的程度。</p>

到最后，或许明白了，光靠给他划上几道口子是没法逼走他的，她终于开了口，“滚……”</p>

纪韫却像是没有听出她的抗拒，自顾自地开口说了下去：“自残的事我不会告诉父亲。但从下周开始，你要见心理医生。”</p>

“……滚。”</p>

“是一定要我告诉父亲吗？”</p>

这句话顿时让那不愿将自己这副异常的模样，暴露给父亲知晓的少年呼吸一窒。</p>

好半晌，她才嘶哑着开口：“我的事不用你管……”</p>

纪韫垂眸，看着黑暗中少年模糊的轮廓，冷淡的嗓音几乎没有起伏：“那你恐怕要失望了。”</p>

“从今天开始，以后你的每件事，我都会管。”</p>

没等少年开口质问，他便先一步给出了问题的答案：“凭我是你哥。”</p>

少年似乎愣住了。</p>

好半晌，纪韫才又听见那道沙哑颤抖的声音：“你不是……”</p>

她也曾经想过要靠近他。</p>

是他亲手将她推远，亲口说，他讨厌她。</p>

所以，“你不是……”</p>

不是她要的哥哥。</p>

鲜血还在不断从纪韫的手臂上滴落。</p>

她刚刚划出来的那些伤口有深有浅，在黑暗中看不清，但随之而来的冷意和痛意，却是无比清晰。</p>

纪韫抬起那只鲜血淋漓的手，抚上了少年的脸颊。</p>

明明在这彻底的黑暗之中，他们都看不清对方，但纪韫却还是看到了她的眼睛。</p>

那双眼眶微红，空洞，浑浊，藏满了黏腻的病态疯狂，充斥满异样的眼睛。</p>

“我讨厌你。”</p>

即便是现在，纪韫也仍旧厌恶着自己这个弟弟。</p>

但。</p>

他也承认。</p>

“我爱你。”</p>

空洞的瞳孔骤然收紧，唐今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纪韫，像是不明白他的话语。</p>

纪韫却是平静。</p>

从他手臂上不断滴落的血液，与地板冰冷黏腻的另一股血液交互，黏合，融为一体，难舍难分。</p>

厌恶。</p>

却也爱着。</p>

牵系在他们之间的，便是纪韫过去不愿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的，所谓的亲情。</p>

他的弟弟，就只准是他的。</p>

纪韫绝不会再允许任何人夺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