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重生之他再也不会对她笑了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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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暖阳照在院中古树之上，雀鸟嬉戏飞旋。</p>

即便无法感知那些暖意，无法听到鸟儿们的轻啼，可裴令之安静坐在门槛之上，望着这景，好似也感到了一派安宁。</p>

“咳、咳咳咳——”</p>

身后蓦然传来剧烈的咳嗽之声，直到屋内东西翻倒，物件滚到门边，裴令之才察觉到变化。</p>

那原本躺在榻上的人不知为何已经摔在了地上。</p>

裴令之感觉到，那股牵着他的引力要彻底消失了。</p>

而她也不是意外翻倒摔到地上的，她不断咳嗽着，咳出越来越多的血，却撑着起身，去拿过了架上的外衣。</p>

树上雀鸟都静静安歇了下来，无知不解地看着那道蹒跚缓慢，异常消瘦的身影。</p>

如今她要拉开那地窖的暗门，都变得有些吃力了。</p>

好不容易拉开了，她也要歇上一会，整理衣冠，才提着那盏灯笼慢慢走下冰窖。</p>

他还该跟着去吗？</p>

他去了，看不见，也听不见……</p>

若是她就此断气，魂魄离出身体瞧见他，她是不是又要……</p>

骂他贱了？</p>

裴令之望了许久，却还是抬脚，入了冰窖。</p>

最后一次了。</p>

就当。</p>

为她送行。</p>

他下到冰窖，她已耗尽了气力。</p>

咳出的鲜血落在冰块，斑斑刺眼。</p>

她又在喃喃说着什么。</p>

可他仍旧瞧不见她的脸，听不见她的话，就只能那样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气息越来越弱。</p>

灰白发丝缓缓擦过冰面。</p>

烛灯或许也察觉到了这即将到来的死亡，火苗在幽幽寒气之中不断不安轻晃。</p>

飞出的火星落到她的衣衫之上，不消顷刻，便放肆蔓延。</p>

那样的火光逐渐将她包裹。</p>

她的唇又似乎轻轻动了动。</p>

裴令之有些愣。</p>

可并不是因为他能瞧见她的脸，或是他能听见她的声了。</p>

只是那火光上蹿蔓延，逐渐照亮冰窖，照亮了周围的一切。</p>

那一块块冰，好似都变作了镜子。</p>

替他，朦胧照清了她的脸。</p>

那双浅眸已黯淡垂落，唯有苍白的唇还缓慢启合。</p>

火势无声，她的话语亦也无声。</p>

可在那唇缓缓启合，念出最后一字之时。</p>

毫无预兆，一行泪水已蓦然擦过裴令之的脸颊。</p>

所有浑噩的记忆、情感，在那一霎时间，汹涌而上。</p>

裴令之又感觉到了那自胸膛左侧强烈的疼。</p>

他惶然地张口，泪水凌乱脸颊，想念她的名字，抓住她的身躯，可魂魄却若碎影，在这火光之中飞散而去。</p>

……</p>

被封存在冰块中的尸体仍保存着年轻时的模样，面容年轻，乌发如云，可伏在他身边的那道消瘦身影，却早已满头白发。</p>

斑斑血渍缓缓沁入冰中，仿佛有着自我的意识，最终停在冰中青年的眼下。</p>

恍然，若一行血泪。</p>

低喃的声音渐渐消散在这弥漫的火光之中。</p>

……</p>

灵芝，来世，再一同白首吧……</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