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黎宵场合独立番外－无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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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觉得，这副老实的面孔后头一定藏着颗歹毒的心。</p>

猫推测，这家伙八成是打算养肥了再吃。</p>

可——</p>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p>

换做是他自己，绝不可能为了已经到嘴的食物如此尽心尽力。</p>

鬼困惑地反问：“活着不好吗？”</p>

——是啊，活着多好啊。</p>

猫曾经打心眼里那么认为，可惜，他已经没有心了。</p>

“要真活得跟你一样，不如死了算了。”</p>

猫口中嘟囔着，余光瞥见鬼竟然在笑。</p>

——果然，这家伙不正常，要么根本就是个白痴。</p>

04</p>

猫曾经有过那么一颗心。</p>

甚至不久之前，那颗心都还在他自个儿的胸腔里上蹿下跳。</p>

——为什么？</p>

那时，被蛇毒麻痹、无法动弹的他只能以眼神质问。</p>

同为妖族的少女垂下眼，被鲜血浸透的指尖微微发着颤。</p>

“对不起。”小巧的唇瓣嗫嚅着吐出残酷的话语，“可你说过、你说过，只要我想，就会给我的，所以……”</p>

——所以到头来是我自找的？</p>

他想笑，但同样发不出一丝声音。</p>

“我只是想救郎君，只要有了这颗心，郎君就能活下去，就能和我长相厮守了。”</p>

一丝微笑浮上布满泪痕的面颊。</p>

猫眼看着少女将仍在跳动着的心脏盛入匣中，那种珍而重之的神情如同绝妙的讽刺。</p>

“从此以后，各自安好，就不要再见了吧。”</p>

少女留下这句话，丢下半死不活的他就那么走了。</p>

他本该觉得痛苦、悲哀、愤怒，可是没有，那一刻好像所有的喜怒哀乐都随着被挖走的心脏一同远离了。</p>

眼前泛起白茫，他想起初遇时的大雪，亲手从捕兽夹下救出血迹斑斑的幼狐，如今看来也不过大梦一场。</p>

醒来时，身份对调。</p>

前方没有温暖的怀抱，等待着他的是确定无疑的死亡。</p>

魂飞魄散，不复存在。</p>

05</p>

鬼问：“你是不是变胖了？”</p>

闻言，猫警惕地眯起眼睛。</p>

“问这个做什么？”</p>

——终于憋不住，要原形毕露了吗？</p>

鬼答道：“我想问你要不要出去。”</p>

“去哪里？”</p>

“去山里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你会更加健康，恢复得也会快些。”</p>

猫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刚刚是被一只鬼邀请一起锻炼身体、对吧？</p>

世间居然有如此讲究养生之道的鬼？</p>

不不不——</p>

“你真的是鬼吗？”</p>

鬼眨了眨眼睛，歪头看着猫：“大家都这么说来着。”</p>

“大家？”</p>

“就是在山里走来走去的那些人。”</p>

猫想他指的应该是那些迷路的人。</p>

“他们瞧见我的时候都会大叫有鬼啊啊啊！”鬼平淡地讲述着，甚至还打了个呵欠，“有的昏倒，有的扭头就跑，也有的在逃跑的过程中反复地绊倒爬起再绊倒，直到再也爬不起来。”</p>

猫接口：“然后你就吃了他们？”</p>

鬼露出大惊小怪的表情，尽管这张脸本身已经长得够怪了。</p>

鬼问道：“我为什么要吃他们？”</p>

——你有什么理由不吃吗？</p>

猫坚信对方就是在装傻，之前建立起来的丁点儿好感登时打了水漂。</p>

鬼问：“你真的不想出去走走？”</p>

作为回答，猫翻过身闭上了眼睛。</p>

他失去了交谈的愿望，也不想再看到那副虚伪的嘴脸。</p>

因为曾经的轻信，他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p>

没道理死到临头还要再上一次当。</p>

——何况，还是这么个鬼东西。</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