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再回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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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有进城，先去了墨林山中的杨家祖坟。</p>

父子俩买了好酒好肉，来到宁昭君的坟前祭奠，父子俩再次重逢，杨晋一又屡次躲过劫难，多半是这贤淑的妻子、温柔的母亲在天有灵。两人坐在碑左右，满眼含泪，与宁昭君述说起这些年的经历。</p>

当天傍晚，杨振南领杨晋一回到城中，后者本想在城中酒楼打尖，没想到杨振南径直领他回到了城南那间熟悉的大院。</p>

杨晋一见大门紧掩，门头匾额上铜制“克府”俩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抠掉了，只留下“克府”字样的印记还隐约可见。</p>

大门两侧的灯笼亦未点亮，蛛丝盘绕，灰尘扑扑，像是荒芜已久，也不知克家人何时搬离了此地。</p>

杨振南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杨晋一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看，但见周围路人神色古怪地盯着他们，忙缩身闪进院中，一入院，他就将大门合掩起来，像做贼似的，有些心虚。</p>

当他看清院中情况，整个人的表情登时一僵——那记忆中，振远镖局的陈设布局，原分不动的就呈现在眼前——干净整洁的地面，被戳的千疮百孔的木人桩，两派武器架上的大刀阔剑，那祖宗祠堂里的青烟袅袅，一切都像是新的，一切都像是没有变过似的，若非是进门前看到“克府”的牌匾，此时此刻，杨晋一真要以为这里就是那个熟悉的振远镖局。</p>

祠堂内灯火昏暗，但香池中青烟袅袅，似是有人一直在此处打理。</p>

“刘叔。”</p>

杨振南轻轻叫了一声。</p>

哒、哒、哒……</p>

有东西点着地砖的声音传来。</p>

“复掌柜，是您吗？”</p>

一阵脚步声自后院传来，接着杨晋一就看到一道岣嵝的身影——那是一位白发老人，他正杵着拐杖从里面小跑着出来。</p>

他脚下频率很快，但因为腿脚不便，纵然此刻是在“跑”，速度却是异常的缓慢。跟在他身后，还有两个样貌憨厚的中年伙计。</p>

三人来到近前，两个中年伙计甚是殷勤，也是一脸歉意，道：“复老板到了，小人们也不知道，真是该罚。”</p>

杨振南拍拍他们肩膀，笑道：“不必多礼。”</p>

那白发老人道：“两位刚刚到的？还没吃饭吧？”</p>

杨振南点点头。</p>

老人当下给那两个伙计一些银两，吩咐他们去给杨振南买酒买菜。</p>

杨振南和白发老人目送二人离开，白发老人盯着杨振南身旁的杨晋一，小心问道：“复掌柜，这位小兄弟是……”</p>

“他就是晋一，刘叔。”</p>

老者表情震惊无比，手中的拐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嘴唇颤抖着，颤颤巍巍地举起手，就要去捧杨晋一的脸。</p>

“总镖头，孩子……孩子……还活着，他还活着……”</p>

说话间，他老泪纵横，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上的山羊胡上。</p>

杨晋一震惊无比地看着杨振南，暗想这人怎会知道自己爹爹的身份。</p>

“他就是你刘爷爷，咱们镖局当年的管家。”</p>

当年杨振南绝望出走，这位老管家拿着安家费，在城边买了个茅草屋住下。十年前，杨振南无意发现了一个给自家祖坟扫墓的老人，跟踪过去，发现是老管家，便又才和他相认，直到克府上下被杀之后，他又才回到这座大院，并将刘管家请了回来。</p>

刘管家一直将杨晋一视作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孙子，此时再见他，激动的他近乎走不动道。</p>

杨晋一将他搀扶住，他捧着杨晋一的脸看了又看，嘴里不H住叫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乖孩子，真的是你吗？”</p>

杨晋一也被他的真情所感动，酸着鼻子，红着眼眶重重地“嗯”了一声。</p>

他们来到当初杨振南一家三口所住的那间别院，杨晋一推开房门，看到屋里地上摆放着自己儿时的木马，桌上还有一件插着绣花针，尚未缝制完成的长裘，床上的床单被褥的花纹颜色甚至和当年也是一模一样，眼眶立时一热，泪水滚滚落下。</p>

三人坐在院中石桌前的矮凳上，颇有感慨，老管家的泪水不住地簌簌落下，看上去比杨晋一更激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