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徒步而行十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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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谲道人和张武陵结伴而行，张武陵心中郁结，久久不能释怀，“方才，你为何阻拦我？”</p>

诡谲道人饮酒而行，“帮了男子，便是害了女子。帮了女子，便是害了男子。只有遇到绝对的善恶，你出手，才能称之为行侠仗义。否则，皆是助纣为虐。”</p>

张武陵双眉微蹙，“绝对的善恶？这世上哪有什么事是绝对的？”</p>

诡谲道人转身，伸出食指“哎~那你可就说对了。故此，能不出手，便不出手。”</p>

张武陵转头而视，“你为何出手？”</p>

诡谲道人摊手，“道爷又不是为了行侠仗义。道爷，只是看不惯而已。”</p>

张武陵欲言又止，继续前行。行及数里，村落显现。午时已到，未有炊烟。老者扛着锄头，三步一停，仰天观望。身旁的孩子，尽显疲态。</p>

老者长叹一息，“狗剩，爷爷的乖孙子，你饿不饿？”</p>

孩子抬臂擦汗，“爷爷，我不饿。”</p>

老者松了一口气，“既然不饿，咱爷俩便继续走下去吧！你什么时候饿了，告诉爷爷。咱呐，就不走了。”</p>

狗剩重重点头，“爷爷，我不饿。”</p>

老者强颜欢笑，抚摸狗剩的脑袋，“走，咱回家，爷爷给你烤虫子。”</p>

闻言，狗剩精神一振，兴高采烈，扶着老者，向一处篱笆而行。行至张武陵和诡谲道人身前，狗剩好奇打量。</p>

诡谲道人微笑而视，从袖中掏出手帕，缓缓打开。他拿起蜜枣，放到狗剩面前。狗剩眼前一亮，垂涎三尺。</p>

诡谲道人将蜜枣放入手帕中包好，狗剩黯然失色，老者抚其后背。诡谲道人将手帕放到狗剩手中，慈眉善目。</p>

狗剩大喜过望，老者眉头一紧，“狗剩，快还给人家。”</p>

狗剩满眼不舍，双目紧闭，将手帕奉出。诡谲道人摆手，“老人家，不过是些蜜枣而已，收下吧！你总不能让他，带着苦涩离开吧？”</p>

老者眉头不展，长叹一息，扶着锄头，跪在地上，“多谢好心人。”</p>

狗剩有样学样，扑通跪地，“多谢好心人。”</p>

诡谲道人伸手搀扶，“老人家，为了孩子，也要撑下去。只有活着，才能改变一切。一旦离开人世，一切都将成为定局，无法改变了。”</p>

老者重重点头，“老朽谨记。”</p>

诡谲道人淡然一笑，继续前行。张武陵摸向腰间，想到绿竹村的情景，立时缩手，追随诡谲道人。</p>

“我到底该不该帮他们？”</p>

诡谲道人驻足，转头看向老者和狗剩的背影，“帮与不帮皆在你。只是，你又能帮多少人呢？”</p>

张武陵双眉微蹙，“帮了总比不帮好。见死不救，于心不忍。”</p>

诡谲道人仰望天空，“十大魔不灭，人间永无宁日。帮得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给人希望，却让人看不到希望，是一种酷刑。道爷，不愿做那刽子手。你呢？”</p>

张武陵若有所思，转身神行，将银子塞入老者手中，“老人家，去南郭城买些粮食吧。”</p>

老者强颜欢笑，将银子还给张武陵，“多谢大侠。只不过，银子对老朽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p>

张武陵握住老者的手，“老人家，已经走到今日了，怎能轻易放弃呢？”</p>

老者长叹一息，抚摸狗剩的脑袋，“老朽活到今日，努力劳作，不是为了什么家国天下。老朽只想自己的后人，能活在一个太平盛世，不受老朽受过的苦。”</p>

老者坐在青石上，抬头望向九日，“若只是天灾，老朽不会屈服。奈何，奈何人祸，老朽实在无力抵抗。”</p>

“人祸？”张武陵和诡谲道人相视，“老人家，人祸是指？”</p>

老者指向远山，“此山名曰宁山，山中盗匪猖獗，与丰谷县的官兵沆瀣一气。谁家有好看的女子，丰谷县令便会令宁山土匪抢夺。之后，官兵打着剿匪名号，大吃大喝。”</p>

“妙，甚妙。官在明，匪在暗。土匪劫掠女子，官兵吞没粮草。如此一来，官匪吃好玩好，百姓饱受煎熬。”</p>

老者苦涩微笑，“正是如此。自古以来，官匪一家。老朽这把年纪，已经无所谓了。只可惜这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