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终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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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虽然矮小，却不影响其矫健的族长；那个总是目光炯炯，诉说着要带领族群得到那永恒力量的梦想家、引路人……”在那副轻飘飘的躯体，被这年轻男子推搡的划过自己的指尖时，老人曾经那些伟岸的形象，快速的在这个年轻男子的脑海中闪过。</p>

“这可是自己最崇拜的父亲，愿意用生命去追随的男人啊！”想到此处，年轻男子的鼻子一酸，两行热泪不合时宜的自其眼角中流出。</p>

自泰山之巅向东望去，可以隐约看见在海的深处，还有一座山峰的存在。这是这个族群无数次登顶泰山，经过无数次迎着朝阳的了望后，得来的结果。</p>

在翻遍了整座泰山，乃至其周围丘陵地带终于无果后，还不待这老人宣告，东夷族的先民们便想当然的认为，那传说中的太阳出生之地，一定就在东海深处的那座山峰之上。</p>

踌躇满志的族人们，等不及老人的同意，便自发的组织起族内的一多半精壮，伐木造船，杨帆出海，登山逐日。</p>

一别十数年，并无一人归来。</p>

当族内许多孩子长大以后，他们又自发的组织起了第二波逐日“舰队”。</p>

虽然在人数和规模上，远远不及他们的父母第一次出海时那般，可这些年轻人却是这个族群仅存的血脉。</p>

守羿，便是这群年轻人的领头人。</p>

就在他们将最后一艘“舰船”打造完毕，择日便将踏上征途之时，族长却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病重，同时宣布了要将首领之位传给守羿的决定。</p>

在这位老人自称“病重”之前的几天，他还在无人搀扶的情况下，步履矫健的多次登顶泰山，终于在选中了这个可以用作其坟墓的山洞后，才在此约见了这位他亲选的继任者。</p>

至于老人的名字，想必读者朋友们已经猜到了。</p>

没错，他叫望日。</p>

得名于其自幼便喜欢在各处观望日出之象的习惯。</p>

长成之后的望日，便用那“日出之地必有无限力量可供人类获取”的猜想，说服了东夷族当时的族长。</p>

那时候的望日，年纪与此刻的守羿相当。体魄却远比如今族内的绝大多数年轻人，健硕很多。</p>

只是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望日的身子骨早已不复当年。现在被正是当打之年的守羿用力这么一推，若不是这山洞深处的土质较软，估计这一撞之后，族内的这次新、老族长交接仪式，也就这么结束了。</p>

即便如此，这一撞之力还是让望日缓了好半晌，方才平复住胸口的起伏。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他还比刚刚明显精神了数倍。</p>

望日晃了晃肩膀，轻笑一声，靠着洞壁坐了下去。</p>

深处黑暗太久，他的眼睛似乎获得了一种，可以捕捉到极其微弱的光源的能力。这能力使得他隐约间看到了眼前的守羿，那微微抽动的身体。</p>

“你这小子，下手比你爹还要没轻没重。”</p>

“你本来就该让他进来，让我出去！”守约清了清有些发堵的鼻子，愤恨道：“这么大个烂摊子，我可接不了！”说罢，他真就转身朝出口处走去。</p>

“你们这些毛孩子吵嚷着要出海之前，可曾问过我的意见吗？”</p>

听有此问，守羿停下了脚步，回过头质问道：“我们难道不是在贯彻你的指示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