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随有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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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死的老头，没告诉过我关于'洪水'的事就算了，怎么现在连我出生的事都不肯提及。他到底是有多少秘密？！”</p>

虽非亲生，但毕竟也是自己一手抚养成人，楚狐父多少还是能够根据后羿的面部表情变化，猜出其心中的不满。</p>

只是眼下的情形，他也无暇去太多顾及到某一个人的想法。</p>

楚狐父微微一笑，借着守羿的催促，加快语速道：“在'洪水'的驱赶和寻日梦想的促使下，族群不得不沿着海岸线一路北移，直到遇见了那第二条长江和第二次'洪水'。”</p>

因为没有人出言干扰，楚狐父接下来的表达更是连贯了许多。“就这样，我们又在这两条江之间的广袤大地上，兜兜转转了许久后，才最终确定，那日升之地只可能是在东方。而东方的尽头，就只有大海！”</p>

他看了一眼守约，并与其做了一番颇有深意的眼神交流后，继续说道：“在关于是否继续寻日的意见上，我第一次与望日产生了严重的分歧。而那时的族人，经历了近二十年的奔波后，寻日的执念早已深入人心。”</p>

“哎～！”说到这里，楚狐父突然长叹一声，沉默良久。</p>

当他再度开口时，言语已然有些哽咽。“本来我已经快被望日说服了，想过再去试试寻找其它可以避开大海的寻日路线。却没料到，族人们在族群犹豫不前的时间里，偷偷造好了许多许多的木船。而我的全部家人，都在那造船出海的人员之中。”</p>

说罢，楚狐父情难自持，浑身颤抖起来。</p>

见状，守约轻轻拍了拍老友的肩膀，安慰道：“这不怪你，还有望日那老家伙的全部家人也在。他们只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打了你的旗号，以你之名而已。”</p>

守约本意是安慰的话语，反而彻底点燃了楚狐父一直压抑着的情绪。</p>

只见他用力甩开了守约正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大叫道：“可若不是我最终同意了大家的想法，并答应去带那个队，族人们是不会启程的！”</p>

一直以沉稳模样示人的守约，罕见地大怒道：“可最终那些船上并没有你，大家不还是照样启航了？！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们执意想去，有没有你都一样！”</p>

说罢，他再度将那只被甩开的手，用力地搭回在了楚狐父的肩膀上，用力摇晃着，大吼道：“而且一去不回的，可并不是只有你的家人而已！”</p>

语罢，二人相顾无言。</p>

空气再度变得安静起来。</p>

看着陷入争论的两个老头子，守羿等三人反而出奇地安静。</p>

半晌，还是后羿最先耐不住了性子，轻轻捅了捅望海，小声问道：“不算那两个老头，我们仨就数你岁数最大了。第一次出海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跟去？”</p>

听有此问，守羿也跟着附和道：“对啊，我也好奇，你这么想出海，还每天都在鼓动我带头搞这第二次出海行动，为啥第一次出海的时候你不跟着去？”</p>

经守、后二羿这样一问，望海的脸瞬间变得通红。</p>

他低下头，犹豫了半晌，以极低的声音回答道：“我当时本来是要去的，可在与望日告别的时候，我被他给强行扣下了！”</p>

望海的声音虽然极低，可楚狐父那边却是极静的。</p>

恰好听见望海的回答，楚狐父不屑地质问道：“告别？”他轻哼了一声，鄙夷道：“我看你是告密吧？！”</p>

听到楚狐父的质问，望海跳起来反驳道：“我就是去告别的！”</p>

“还想狡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