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将军又在爬摄政王墙头（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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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璟领命而去，黎安亦带人往贰城去。</p>

本对黎安有所怨言的人，听得其吩咐安排，莫不是心头热血涌动。</p>

他们被辽沙压着打了太久，但严家自从被皇室忌惮起，军权被一削再削。</p>

也就封地内的沙洲，兵将供听调遣，桓州、祁州却是有兵难请。</p>

倒不是桓州、祁州不肯援，而是有人要严家亡，能无所顾忌调兵增援的城池，实在不多。</p>

自睿宗皇帝起，为控制边将，便有准许边将子女归京接受更好“教育”的“恩典”。</p>

在仁宗皇帝死后，从七子夺位到小皇帝当政，京中情况混乱，许多不在京城党争漩涡之中的边将，也因为家中在京的子女后辈或老人父母，被迫在党争中站队。</p>

小皇帝当政后，党争却并没因此平息。</p>

朝中大臣虽忌惮摄政王手中权势把柄，但在摄政王的有意放纵下，面上和和气气，私下里的拉帮结派只会更严重。</p>

最安静的，反而是摄政王手底下的人。</p>

只要不找死地去惹摄政王不快，摄政王基本不管那些朝臣与世家大族的勾当。</p>

在权贵勾结下，整个大晟的军政都混乱不堪，用各自为政来说都毫不夸张。</p>

也就面上空壳，看上去还是一个国。</p>

而让这种空壳一样的统一得以维持的，是那尸位素餐的摄政王。</p>

不管是忠君爱国的，还是有心窃国的，没有不骂摄政王的。</p>

但无人可反驳，能在当下做到一呼百应的，也唯有那被万人骂的摄政王。</p>

虽不知辽沙诸国和冰原部族是怎么惹到他了，但先前对外敌侵国都漠不关心的摄政王，突然强硬起来，要一讨敌寇犯境之仇。</p>

在这沙洲打了一年憋屈仗的兵士，就没有不热血沸腾的。</p>

跟着黎安杀回去，在贰城城外百里遭遇先前追击他们的辽沙骑兵时，热血上头的兵将神勇无匹，手中大刀就没有停歇的时候。</p>

被围困的严季初等人忽听得辽沙后军传来惨嚎之声，本已有疲态的人振奋精神，再次整队，与敌军厮杀在一处。</p>

两方都有些杀红眼了。</p>

等辽沙诸国驻扎在贰城城外的军队来增援的时候，地上已是残尸横呈，血浸黄沙。</p>

骑兵的拼杀，来去迅疾，冲锋之势非步兵可挡。</p>

赶来增援的辽沙诸国步兵刚组织起可阻挡骑兵冲锋的军阵，后面却又突然杀出贰城的军队，战场再次陷入一片混乱。</p>

严季初刚砍翻一欺身骑兵，身后一柄重斧又横劈而来。</p>

抓紧缰绳，严季初侧挂马身，在对方战马错身而过时，长刀横拉。</p>

战马倒地，马背上的人滚落在地，还没能爬起来就被削了脑袋。</p>

鲜血四溅里，遮了人眼，不见利器飞来，只感利风割面。</p>

挂在马上的人无处可躲，只得松了缰绳，双脚在地上急蹬，减缓冲势，稳住身形，迅速远离倒下的战马，挥刀格挡飞来的弩箭。</p>

在骑兵包围之中落马，无异于半只脚踏进坟墓。</p>

严季初只得旋刀横扫所有近身刀剑利器，瞄准空档，飞身揪住一人缰绳，翻身而上的同时，了结敌人性命。</p>

他刚夺得一匹战马，不及驯服，一人到了他身侧。</p>

他挥刀斩去，却被重锤格挡，紧跟着就是一道熟悉的声音，“袭杀本王，你几个脑袋够砍？”</p>

严季初一愣，行动慢了半分，来不及躲从身后而来的长矛。</p>

黎安骂了一声，一拽他缰绳，扯得战马栽了个跟头，侧身避过长矛锋锐，手中重锤重重砸在那人身上。</p>

那人掉了马，好不容易夺回一匹战马的严季初，也因为他刚刚那一拽，失去了刚到手的战马，在地上滚了一圈，躲了长枪、马蹄，才重新站起身来。</p>

黎安一拽缰绳，回身走马，将落马的人圈在自己的行动圈内，一对重锤荡开所有欺近的兵刃。</p>

双腿夹着马腹，黎安腾不出手，只能朝站在地上的人喊了声，“上来！”</p>

严季初抓着马鞍上马，摘了马身上挂着的弩，配合着黎安的行动，射杀周遭敌人。</p>

“往西南突围！”</p>

严季初一边注意着周围的人，一边朝黎安喊。</p>

他已经顾不上管黎安怎么又跑回来了，也顾不上问贰城怎么在没收到求援时就来增援。这时候混战已起，只得一鼓作气。</p>

按计划，沙城对辽沙大营的反攻，应该已经开始了。</p>

……</p>

岐阳盆地，辽沙诸国大营内，乌兹拉图鲁派了骑兵去追击袭击者，转头找了赫姆问责。</p>

埃克达在其中打着哈哈，为赫姆开脱，寻了个由头，让赫姆领兵攻打沙城以将功赎罪。</p>

乌兹拉图鲁才暂时将这事放过，给了赫姆三万人马，要他十天内拿下沙城。</p>

赫姆骂骂咧咧地去点兵，但他们人还没齐，先听得哨兵敲响了战鼓，“敌袭！”</p>

“哈，还没去找他们，他们倒是先来送死了！”</p>

赫姆翻身上马，领军冲出峡口应战。</p>

大漠上杀声震天。</p>

乌兹拉图鲁沉眼看着山下战局，抬眼看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城楼，无视埃克达增援赫姆的请求，招了自己亲信，“整军五万，攻打沙城！”</p>

沙城一直闭城不出，此时突然出城迎战，必有反常。</p>

如果不是援兵到了，那就是城中粮草已不够继续固守，所以出城一搏。</p>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沙城此时必定不如之前防守严密。</p>

正是一举破城的好时候！</p>

乌兹拉图鲁看了眼戈壁上与沙城兵杀作一团的赫姆等人，侧眸看向身旁的埃克达，“你说，乌姆尔要是知道，你挑唆他哥哥去找死，会怎么处置你？”</p>

眼底惊诧一闪而过，埃克达面上却仍镇定如初，“元帅这话可真是冤枉人，末将不过是向元帅建议，与其按军纪斩杀赫姆，不如让其将功赎罪。末将这是在救赫姆，怎是挑唆？”</p>

顿了顿，他又道，“再说，乌姆尔将军虽对赫姆看重，那也是因为看重赫姆的实力。末将在军中颇久，不曾听闻乌姆尔将军有个哥哥。”</p>

“哦？你不知道吗？”</p>

乌兹拉图鲁的表情有些玩味，“也是，乌姆尔怎么会让人知道，自己不是白沙可汗的亲儿子？”</p>

埃克达猛地抬眼看向乌兹拉图鲁。</p>

乌兹拉图鲁看着他，笑得嘲讽，“亏你跟着乌姆尔二十年，忠心耿耿，他却什么都不告诉你，甚至让你来看顾一个蠢货。你就没怀疑过吗？为什么乌姆尔要对一个被吞并的小部落首领的儿子格外照顾？”</p>

“按照你们白沙国的传统，这种被吞并的小部落，哪有不将部落首领及其子女、亲信斩草除根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