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神尊只爱他的剑【因与果】（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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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向来是心里有了决定，才会来问我，我不问你做了什么选择，只以一句送你。”</p>

见秦阳昇沉默，吴书礼也知道说再多，对一个早有打算的人来说，都是没有用的，“世事无常数，循心，循理，不悔则足矣。”</p>

轻笑一声，以应这所赠之言，“一声‘不悔’，世上几人能如愿？徒儿啊，你送了为师一句废话。”</p>

“师尊如何就知道，这是句废话呢？”</p>

眉眼微转，余光落向院门之外，远眺无涯峰尖，“雾散了。”</p>

循着她的视线看去，秦阳昇眸色黯沉，“是啊，雾散了。”</p>

院门外，在闭关结束后，前来找吴书礼赔礼道谢的秦钰，不曾想会听见这么一番话。</p>

他在实力提升后，对自己五感的操控有了偏差，人在院门外百米，身形不显之时，已是将屋里的谈话听了个一字不落。</p>

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本该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地去敲门，却在听见当先一句秦阳昇打算除掉他的话时，让脚步在原地生了根。</p>

再有后来秦阳昇对当日救他的解释，以及后来的教诲与关心，种种坦白，其实秦阳昇不曾避讳地向他明里暗里提过，可当真听秦阳昇明明白白说出来，那滋味却仍是难以消受。</p>

秦钰觉得自己该走的，或者上前不在意地将这些当做调侃，再对秦阳昇反唇相讥，以他以前说过的，彼此心里都明白的，“未来是未来，现在是现在，未来未必会走向最坏结局”的道理。</p>

可师尊与师姐的语气太过严肃沉重，重得他说不出那么轻快的调侃话语。</p>

想走，却又想再听听，自己的师尊最终会做什么决定。</p>

可是，秦阳昇从头到尾，都不曾清晰地说明他的决定，只有吴书礼句句的道理，似在回忆，似在劝导，又像在点拨。</p>

在吴书礼为这场对话做出结语后，秦钰到底是没等到秦阳昇的最终决定，也不知道此刻该以什么心情去面对教导、养育自己的师尊。</p>

他逃了，假装自己不曾来过。</p>

“你这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p>

识海里响起拂晓的声音，秦钰没有应答，只是脚步更快，却甩不掉拂晓的叹息，“以他们的修为，怎么可能没发现你？不过说给你听而已。”</p>

“真相他不曾遮掩，但也不好明说，以这种方式坦坦然告诉你，只怕是到了该抉择的时候。”</p>

一字字戳穿秦钰不愿面对的事实，拂晓却是反问秦钰，“那么，知道了真相，你要如何选呢？继续相信，或是粉饰太平，还是……早做准备，在生死之时，寻机反杀？”</p>

“够了！”</p>

少有打断拂晓说话的时候，秦钰话刚说完，就有些悔了，放软了语气回应，“我的剑，不挥向同门。”</p>

拂晓失笑，“可是，他们的剑，要指向你了？”</p>

秦钰无言，漫无目的的奔走间，却是回到了熟悉的一剑峰峰顶。</p>

“还是这里清净。”</p>

自秦钰丹田脱出，已经不必再待在秦钰识海的拂晓，现在成了秦钰的本命灵剑，能在他丹田内受他滋养，也可离体去找自己的快活了。</p>

当下趁秦钰不设限制，又无人打扰，拂晓几乎算是迫不及待地钻出了秦钰的丹田，围着一剑峰转了几个圈撒欢儿。</p>

虽然距离修成人身还早，但不管是当树，还是当魂，他都没这么自在过，能够不受拘束地到处跑。</p>

作为本命灵剑，理论上他不能离秦钰太远，不然秦钰遇到危险，他没法护主。</p>

但这并不限制他的行动，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除非作为剑主的秦钰将他强制召回。</p>

只是如果他离得太远，秦钰如果被人削了，他救援不及，导致秦钰受创或身死，对他绝对没有好处就是了。</p>

本命法器并不一定会随着主人的死亡而毁坏，只要方法得当，一样能活下来；同样的，器主一般都不会因为本命法器的损毁而死亡，最多受到重创。</p>

也就是他跟秦钰情况特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p>

如果其中一方愿意在死前，让另一人吞噬融合自己的灵魂，倒是能避免这种双死的结局。</p>

秦钰当初就这么打算过。</p>

绕峰顶转悠了好几圈儿，享受了自由行走的快乐，虽说他是借灵力御自己的剑身飞行，不算真正的行走，但拂晓依旧很享受，回头再看秦钰的沉默，又是一声叹气。</p>

“真有那么难过？”</p>

飞回秦钰身边，拂晓以剑柄戳了戳他心窝子，“你心里不是都清楚吗？你对他们下不了手，哪怕他们已经计划取你性命。因为他救过你，教养过你，你在这里体会到了人类的温情，享受了关怀与敬重，与他们有太多美好的回忆。”</p>

“你舍不下，甚至你觉得，如果你师父真的那么想要你的命，为了苍生，为了天下，为了不成为自己不愿苟同的妖魔，或许一死了之，会是更好的选择。”</p>

句句揭穿秦钰心中所想。</p>

已有了实体的声音不再只存在于脑识之中，而是字字清晰地散在风里，落在耳中。</p>

又由耳入心，声声回荡。</p>

秦钰没有反驳，静静听拂晓说着。</p>

等拂晓停下了戳他心窝子的言行，才讷讷反问，“你呢，你为什么救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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