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 坚守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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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对于天下利益汇于一处的皇宫来说，故而上午的时候御书房内发生了一场“恶战”，到了下午，消息便已经在长安城内各处勋臣贵戚的府上传得沸沸扬扬。</p>

李二陛下本就不是一个严谨死板之人，对于皇宫的掌控其实一直都算不上严密，非但不太在意内侍宫女们私底下嘀嘀咕咕，甚至就连内侍们与外臣结交也并未一味禁止。</p>

他自诩开明，功盖当世，天下人都应当发自内心的予以拥戴，何须用那等严苛之法对待宫人，动辄廷杖鞭挞斩首赐死，弄得自己身边人心惶惶鲜血淋漓？</p>

所以他不仅很少处罚犯了错的大臣，对于宫里的内侍宫女也颇为优柔，这就导致皇宫的消息经常前脚刚刚发生，后脚便已经朝野尽知，偏偏李二陛下对此不以为意，觉得自己光明正大事无不可对人言，更不会有人吃了豹子胆，敢如侯君集那般谋夺他的皇位……</p>

……</p>

“御书房大战”的消息传出去，朝野哗然。</p>

虽然近几年来关陇贵族的声势越来越低，连带着长孙无忌这位曾经的“当朝第一人”也逐渐被李二陛下所冷落，滔天的权势也很大缩水，可那毕竟也是“贞观第一功臣”，更是文德皇后的胞兄啊！</p>

结果却被房俊给打了？</p>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朝堂之上好歹也是精英云集，一个一个的拎出来都算得上当世人杰，结果却如同市井地痞一般动辄饱以老拳、大打出手？</p>

当然，更多人在震惊于房俊这个“棒槌”的剽悍战斗力之后，更在乎的却是等着看房俊将会遭受到什么样的责罚。</p>

责罚的轻重，极有可能代表着李二陛下在争储当中的意志更偏向于那一边，这对于朝中大臣、世家门阀来说，关乎自家的前程，自然无比关注……</p>

*****</p>

晋王李治在王府之中得知这个消息，坐在那里愣了半天。</p>

良久，方才起身对身边的侍女道：“服侍本王沐浴更衣。”</p>

在后宅洗了澡，换了一身青衣直裰，晋王妃急匆匆赶来，神情有些惶急：“殿下，此事已然传遍长安，对于赵国公的声威打击甚大，不知可有办法挽回？”</p>

她出身当世名门，自幼见惯了官场尔虞我诈，耳濡目染之下，见识自然非是寻常妇人可比。听到“御书房大战”消息之后的第一反应，便是赵国公极有可能因此声威受损，连带着影响力大降，进而影响到争储的形势。</p>

她身后的太原王氏虽然愿意竭尽全力辅佐晋王，可无奈此时的太原王氏早已今非昔比，单薄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扶持晋王登上储位，不得不唯关陇贵族马首是瞻。</p>

一旦长孙无忌声威受损，最直接的便是关陇势力下降，争储形势愈发岌岌可危……</p>

李治微微一笑，晴朗俊秀的面容不见一丝急躁，轻轻握了一下晋王妃的玉手，温言道：“舅父历经无数风雨险阻，区区小事，岂能难得住他？放心便是，本王这就前去赵国公府探视舅父，商议对策。”</p>

晋王妃秀面微红，反手握住李治的手掌，柔声道：“是妾身莽撞了，殿下成竹在胸，必然化险为夷、成就大业！”</p>

李治笑容温柔，微微颔首，松开晋王妃的玉手，抬脚走出正堂。</p>

外头微风吹拂，春风送暖，禁卫早已经套上马车等在院子里，李治登上马车，关好车门，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片凝重。</p>

手指头轻轻在雕漆茶几上叩击着，心中将眼下之形势细细的捋了一遍，然后得出一个结论。</p>

他此番前往赵国公府，最重要的非是给予长孙无忌宽慰与支持，而是警告……</p>

……</p>

马车到了赵国公府大门前，李治推开车门下了马车，早有长孙家的仆役迎上前来，躬身将其迎入正门。</p>

到了书房，便见到长孙无忌一身常服站在门口，躬身拱手，一揖及地：“老臣见过殿下，不知殿下前来，未能远迎，恕罪恕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