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提前历史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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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结婚三大件儿分别是自行车，手表和缝纫机，老百姓为了凑齐这三大件儿，可谓是想尽了办法，每个月发的工业券都攒了起来，并且从牙缝一点点省下钱来，才能买上其中的一件。</p>

工业券对于叶晨这种有编制的职工来说, 每个月都有保障，再加上他来之前，在网上大量的回收了一些，用起来自然是绰绰有余。然而对于郑娟就不一样了，她从来不留这种东西，平日里都是拿这种东西去换粮票，因为每个月连温饱都成问题, 又怎么会奢望去买这些东西呢。</p>

这种上海手表, 郑娟在卖冰棍儿和糖葫芦的时候, 看到别人戴过，隐隐约约听到那人跟身边的朋友炫耀，就这一块表要一百多，足以抵得上她们家三个月的伙食，这种东西对于郑娟一家完全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戴上。</p>

郑娟慌到了不行，这份礼物太贵重了，贵到让她手足无措，她求助一般的把目光看向了叶晨，并且要把腕上的手表摘下来，谁知叶晨笑着按住了她的手，然后开口说道：</p>

“这是咱干妈给你的见面礼，收下就好。”</p>

曲秀贞听到叶晨的话就是一愣，脸上露出了笑容, 然后开口说道：</p>

“臭小子, 眼下跟我沾亲带故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在家里这么叫叫也就算了，在外头可千万别这么叫，我现在是什么状况你也看到了，可谓是落配的凤凰不如鸡，现在在制糖厂当一名卫生管理员，真要把你给连累了，我哭都找不到地方去。”</p>

叶晨笑了笑，然后看着曲秀贞开口说道：</p>

“黎明前的日子总是最黑暗的时候，老太太，别想那么多，我们总会迎来光明的，我相信这个时间应该没多久了。再者说了，我做人的最起码的底线告诉我，让我不要去像那些没良心的人一样，做一个跟人四处划清界限的人，这样的人是注定没朋友的，跟友情和亲情相比，一点点磨难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p>

叶晨的话让曲秀贞和马守常非常的动容，因为人到了这种时刻, 往往都已经精神扭曲，就拿他们家的老大来说, 唯恐因为他俩的关系牵连到了自己，早早的就跟这两位划清了界限，他们是万万没想到叶晨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此时的二老险些把持不住自己，曲秀贞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p>

“秉昆，最近在家没少读书吧？这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太让我刮目相看了，我前阵子看了一篇散文，其中有这么一段话，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透，数学使人精细，物理使人深沉，伦理使人庄重，逻辑修辞使人善辩，凡有所学，皆成性格，看来先贤说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p>

叶晨听了曲秀贞的话，笑了笑，然后开口说道：</p>

“老太太您说的是弗朗西斯培根的论读书吧，前阵子跟着收音机学习英语的时候恰好听过，也算得上是西方版的劝学了。”</p>

曲秀贞听到叶晨的回答，感到十分惊喜，当初她和老马之所以会那么绞尽脑汁的劝三小读书，其实主要针对的就是叶晨，二老希望这孩子能够意识到学习的重要性，毕竟知识改变命运不是一句空话，哪怕是收效甚微，这两个老人每次见到这些孩子，也都是一遍遍的催促他们读书。曲秀贞对着叶晨开口说道：</p>

“你还真的跟着广播学习英语了？来上一段给我听听！”</p>

叶晨淡淡的笑了笑，也没拒绝，直接开口用英语背诵道：</p>

“Histories make men wise; poets witty; the mathematics subtle; natural philosophy deep; moral grave; logic and rhetoric able to contend. Abeunt studia in mores.”</p>

曲秀贞听着叶晨那悦耳的发音，也没避讳，直接开口问道：</p>

“孩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p>

马守常见了妻子的样子，好笑的说道：</p>

“你又听不懂，在那块儿装什么明白人啊！”</p>

曲秀贞捶了马守常一下子，然后开口说道：</p>

“我听着好听就行，听不懂咋啦？”</p>

叶晨看着老两口的互动，不禁莞尔，然后开口说道：</p>

“这是刚才老太太你说的那段话的英文原文，我觉得老太太您说的是对的，读书在不远的将来，是会派上大用场的，它甚至会改变我们的命运！”</p>

曲秀贞和马守常看到叶晨真的听进去他们的建议了，也很开心，摸爬滚打了一辈子，最起码的敏感度他们还是有的，也十分认同叶晨刚才的话，眼下的这种日子不会太久了，现在只是黎明前的黑暗。曲秀贞对着马守常说道：</p>

“我先去做饭吧，给俩孩子做点好吃的，毕竟下次再聚还不知道啥时候呢！”</p>

说完曲秀贞就要起身，谁知道刚站起来就被叶晨给按了下来，只见叶晨站起身来说道：</p>

“老太太，今天这顿饭我来做，刚才来的时候，我和郑娟已经买好菜了，呆会儿让你尝尝我的手艺。”</p>

马守常听了叶晨的话一阵愕然，开口说道：</p>

“我还以为那是你们小两口给自己买的菜呢。”</p>

曲秀贞听了自家老头的话，也赶忙说道：</p>

“秉昆啊，你们买的菜自己拿回去吃，到了我这儿哪有让你们破费的道理，我和老马虽说没了以前的风光，但是在吃喝这一块儿，还是没人为难我们的，厨房里有食材，用我们的就成。”</p>

曲秀贞平日里就跟这些底层的职工在一起，非常清楚老百姓平常的生活有多难，她自然是不能让叶晨破费，所以才会开口阻拦。叶晨笑了笑，也没和她争辩，而是开口说道：</p>

“行了老太太，我心里有数儿，您劳累了一天，待会儿洗洗手准备吃饭就好，剩下的就交给我了，您就甭操心了。”</p>

这时郑娟也要起身去帮叶晨忙活，被郑娟一把拦下，对她说道：</p>

“你在这儿陪着二老聊天就好，我自己一个人忙的过来。”</p>

曲秀贞和叶晨也相处有段日子了，她知道这孩子从来不说过头话，也对着郑娟开口说道：</p>

“别管他，丫头你跟他腻歪的时间有的是，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坐着跟我们聊天，让这小猴子一个人折腾去。”</p>

老太太和老马跟人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在看人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对于叶晨带过来的这个伴侣，老两口感到很满意，他们看出了郑娟的拘谨，说话也没那么见外，对于怎么样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这老两口简直是太有经验了，慢慢的就让郑娟放下了戒备。</p>

老两口在耐心的询问过郑娟的身世之后，目光中都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丝心疼，虽说现在的人过的都苦，但是难到郑娟家这个份儿上的简直到了一个极限，老两口甚至不敢想象，这家人是怎么在这个世道艰难求存的。</p>

曲秀贞思考了片刻，做了个决定，但是没有溢于言表，而是岔开了话题开口对着郑娟问道：</p>

“你和那个臭小子是怎么相识的，跟我们说说？”</p>

郑娟面对着长辈的询问，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涩，然后开口答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