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棉袄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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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到这里，顿住，像是实在没有想好解释的说辞，再看叶晨笑了一下，才察觉到自己已经说漏了嘴，愈发无措，远处，刘长永也看到了周舒桐和叶晨，不时往这边瞟。周舒桐一急，更说不清了：</p>

“我，我们是去……”</p>

二人相视无言，叶晨也觉得这个场面实在是有点好笑，于是便说道：</p>

“没事儿我就先走了。”</p>

周舒桐愣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p>

“关老师……那天我是不是给大家添麻烦了？”</p>

叶晨站住脚步，转身看着她，周舒桐脸有些红，不敢看他叶晨叹了口气，严肃又不失温和地看着她说道：</p>

“你自己说过，来警队有一阵儿了，大小外勤行动也参与了几次，那你应该明白，做刑侦工作，不是一时之勇的事儿。我们行动前，为什么要经过细致的调查、分析，然后才是布控、行动？这些环节不仅涉及到行动是否能顺利进行，还可以确定附近是否有无辜民众。小到公安，大到整个司法部门，都需要整体协作，所以我们是纪律部队。</p>

纪律是什么？纪律可以保护刑侦人员的人身安全，也可以保证我们的工作效率。而你的做法，正是破坏了这些。在警校时，你认为的或者影视作品中表现的形象，和实际是不一样的。那么实际是什么？是协作、纪律和执行。”</p>

周舒桐红着脸，有些手足无措：“谢谢关老师，我明白了，我还差得太远……”</p>

叶晨对于刘长永为何会带周舒桐去2.13现场心知肚明，他不想周舒桐背负太多的心理负担，于是便说道：</p>

“还有，你跟父亲交流感情，不需要向我解释。”</p>

周舒桐急忙分辨：“是刘队……叫我去看看那个现场。”</p>

关宏峰向后退了几步，表示无所谓，作势要离开。</p>

周舒桐鼓起勇气又追了上去，然后看着叶晨说道：</p>

“关老师……”</p>

周舒桐随即想起关宏宇刚过头七，叶晨的心里指不定多难过呢，话到了嘴边再也问不出口，最后挠了挠脑袋，憋了半天，说道：</p>

“关老师，谢谢你那么维护我！”</p>

周巡正站在大厅，冷冷地看着门口。</p>

刘长永和两个人站在那儿，一名刑警把董涵从楼里带了出来。一名男子看到她之后，上前和刘长永握手：</p>

“给咱们分局的工作添麻烦了。”</p>

不得不说刘长永干别的不行，像是这种人情往来他是真的门儿清，只见他笑脸相迎的说道：</p>

“哪里的话，麻烦您转告我们这也是职责所在，对不住了……”</p>

简单寒暄后，董涵等一行三人离开，刘长永转身，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尽，发现周巡正在身后盯着他，愣了一下，上前正要开口，周巡先说话了：</p>

“什么时候你官大我一级了？”</p>

刘长永的眉毛一挑，看着周巡反问道：</p>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p>

周巡不阴不阳的笑着，然后说道：</p>

“这个姓董的冒刑侦人员擅闯案发现场，泄露侦查线索，还不提她是不是侵犯了被害人的隐私权。我前手让转治安处理已是手下留情，想不到后手你就能把她放了，简直皇恩浩荡啊！”</p>

刘长永听完这话，绷起了脸：</p>

“我是没你官儿大，但人家这是带着区委的批示过来要人，有本事你去区里闹！”</p>

周巡半点也不客气，顶回去一句：“不用你提醒我，等案子结了，我还真得去区里要个说法！”</p>

刘长永刚要忿忿离开，周巡拦住他：“话说回来，这么严重的命案放在眼前，你除了领着闺女参观曙光四号院楼盘以及跟区领导套近乎，能不能也尽点刑警的本分？”</p>

刘长永咬了咬牙，满不在乎地一摊手：“</p>

行！周队，您分派工作吧。”</p>

周巡乐了，翘着大拇指往身后的楼道指了指：</p>

“第二和第三谈话室，两方被害人家属都对尸检解剖很有意见，你这么擅长搞人际关系，接待一下吧。”</p>

此刻，检验科的办公桌上，铺着整整一个桌面的黑色塑料布，屋里所有的刑警都围在四周，正拿各种颗粒状的碎玻璃拼。</p>

每人都挂着满脸的绝望。赵茜一边摘手套，一边走进屋，吸了口气：</p>

“关队问……”</p>

她说到一半，就看到这个场景和大家的表情，愣了一下，指了指桌子：</p>

“就是……这个……怎么样了？”</p>

一名技术队刑警抱怨：“不怎么样！这种玻璃一旦破碎，就会变成一堆边缘是钝角的蜂巢状碎片，每片都不超过0.3厘米，形状完全一样。”</p>

另一名刑警嘟嘟囔囔：“我倒想看看关队自己怎么把这堆垃圾拼回去……”</p>

赵茜看着散落在桌子上的玻璃碎片，思索了片刻，低声道：</p>

“关队要我们还原它，为的是搞清楚车窗是被什么东西打破的，那既然所有碎片的形状都一样，那我们只需拣选出形状不一致的、有外力毁损痕迹的碎片，拼出局部的受打击的破损口，不就可以了吗？”大家听完都愣了愣，随即振奋地忙碌了起来。</p>

案子一时半会儿没什么进展，叶晨没在支队过多的停留，出去吃了点东西，然后就打车去了音素酒吧，打算喝一杯放松一下。叶晨进门后就朝吧台方向看去，没看到刘音，也没看到其他客人，便信步在酒吧里溜达，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p>

“今儿还没开业呢。”</p>

叶晨转身，看到她坐在以前耿叔常坐的位置上，面前放着一个精致的蛋糕，上面还点着一支蜡烛。叶晨走过去，坐在刘音对面，然后故作无知的问道：</p>

“你生日啊？”</p>

刘音盯着他，目光有些复杂，仿佛是想要把他看穿似的回道：</p>

“一个熟客的生日。”</p>

叶晨自然知道她指的熟客是谁，于是便说道：</p>

“放心吧，他没多大的事儿，那起案子跟他没多大的关系，况且他还指认了杀人凶手，对案件的侦破起了积极作用，在看守所羁押一段时间，开庭之后，顶多是判缓，并无大碍！”</p>

刘音的表情有些暗淡，随即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p>

“这劲事还没好好谢谢你呢，如果不是你及时劝住了耿叔，后果可能不堪设想，今天想要喝点什么？我请客！”</p>

叶晨白了她一眼，然后没好气的说道：</p>

“怎么？我看起来像是差那点酒钱，等老耿出来知道我在你这里白吃白喝，还不得跟我翻脸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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