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哑巴吃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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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提示您一下吧。李涯，化名冯剑，三十二岁，军统青浦特训班的，三七年参加过金山卫战斗，深受班主任余乐醒的重用，四一年的时候介绍给吴先生，然后去了重庆。”</p>
金山卫战斗是淞沪会战的一部分，李涯作为其中的参与者，足以说明他不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这种人和齐公子很相似，也是叶晨最讨厌的类型，可是这不耽误他对李涯这种人的欣赏，借用于秀凝的一句话，他生错了时代。</p>
叶晨做出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然后说道：</p>
“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老部下了，他现在在哪儿啊？他跟“佛龛”有什么关系啊？”</p>
左蓝看叶晨依旧在装糊涂，索性直接说道：</p>
“四四年他从天津成功的到了延安，在延安的第二保小学任自然课教员，代号“佛龛”，吴先生不会这么健忘吧？”</p>
叶晨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变得极度难看，低声问道：</p>
“你们想要怎么办？”</p>
左蓝的脸上神采风扬，对着叶晨说道：</p>
“佛龛是军统这些年往延安最成功的密派，如果郑耀全知道佛龛的败露是因为天津站的失误，不知道他会不会放过你？当然了，毛齐五会为你说话，可是你们的戴老板已经死了，毛齐五的话还会有多大重量呢？”</p>
左蓝实际上还是小瞧了叶晨魂穿的吴敬中了，以吴敬中和郑耀全的交情，别说一个小小的李涯败露了，就算是他把陆桥山给弄死，郑介民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两人多年的同窗之情可不是说说的。</p>
而且左蓝恰恰是把这个关系给弄反了，因为得知李涯暴露，最怒不可遏的绝不会是郑耀全，毛人凤才是最跳脚的那个，因为戴春风埋在延安的影子一行人被抓捕归案，重庆方面的密派，几乎是被一网打尽了，他还指着化名“佛龛”的李涯出菜呢。</p>
叶晨脸色阴晴不定的看了看左蓝和邓铭，许久之后对着两人说出了“卑鄙”二字后，直接扬长而去。陆桥山看了看左蓝，皮笑肉不笑的说道：</p>
“你们获取情报的方式不会没有人知道的，别太得意。”</p>
陆桥山跟着叶晨去了他的办公室，两人在沙发坐下，陆桥山对着叶晨问道：</p>
““佛龛”？站长，在下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啊？”</p>
叶晨的双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然后沉声说道：</p>
“我派过去的，只有总部有备案。那么多壮士都被抓了，他是唯一保存下来的。要么在总部，要么天津站，绝对有内奸，大内奸！”</p>
陆桥山心说眼下这个内奸已经可以锁定了，绝对是马奎这个王八蛋无疑。这种时候不拱上一把火，那也就不是他陆桥山了，只见陆桥山说道：</p>
“站长，内奸不内奸的先放一放吧，交换的事儿该怎么办啊？”</p>
叶晨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开口说道：</p>
“戴老板生前对“佛龛”有过批示，只蛰伏，不起用，待战时，见奇效。这战事刚刚有了点儿眉目，佛龛就……我有愧于老板的在天之灵啊！”</p>
陆桥山笑了笑，然后对着叶晨请示道：</p>
“站长，要不然在下先回避一下。交换的事儿，您再请示一下毛局长？”</p>
不得不说，这个陆桥山是绝对没憋什么好屁，他是清楚这里面的门道的，之所以建议叶晨去请示毛齐五，就是为了让叶晨再挨毛齐五的一通臭骂，让叶晨的怒火到达顶点，到时候他再把马奎私会左蓝的事情撂出来，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p>
叶晨对于陆桥山的小算盘自然是心知肚明，然而陆桥山不知道的是，叶晨早就给毛齐五挖了个天坑，“影子”暴露的时候，毛齐五找到过叶晨，让他跟“佛龛”发报，查询过“影子”一行人的踪迹，所以即便是黑锅，毛齐五也得自己扛下，因为他知道自己脱不开干系。</p>
将陆桥山打发走，叶晨坏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拨通了毛齐五的电话，毛齐五在得知“佛龛”暴露之后，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因为自己即便是想要怪罪，也怪不到叶晨的头上，人家跟“佛龛”联系，完全是出自他的授意，最后毛齐五咬牙切齿的对着叶晨吩咐道：</p>
““佛龛”价值连城，同意秘密交换，不得声张。但是“佛龛”暴露的事，你要给我追查到底。”</p>
叶晨放下电话，面带嘲讽的笑了笑，心说毛齐五啊，这个亏你是吃定了，因为查来查去，你会发现查到了你曾经的侍卫官马奎的头上，恶心你还真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呢，我就喜欢你看不上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p>
叶晨这边忙着的同时，余则成那边也没闲着，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口，目送左蓝和邓铭离开之后，余则成把叶晨的秘书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毕竟想要一鼓作气的钉死马奎，他还要有人在旁佐证。</p>
洪秘书来了之后，神态放松的在余则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这时就见余则成说道：</p>
“洪秘书，马队长以前请你喝过酒吗？”</p>
“没有，就那一回！”洪秘书答道。</p>
“你喝醉了，就睡在他办公室了？”</p>
洪秘书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余则成说道：</p>
“对，我睡到半夜才起来，他还给我沏了一壶茶，让我清醒，后来我就离开了。”</p>
余则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马奎这货也真够孙子的，身为行动队长，余则成可不相信这家伙不会溜门撬锁，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把洪秘书拉过来挡墙，防的就是事发后，自己能找来一个垫背的。余则成对着洪秘书问道：</p>
“那站长办公室的钥匙，你那边带到身上了吗？”</p>
洪秘书愣了下神，对着余则成说道：</p>
“我每天都带着啊，怎么了？”</p>
余则成抱着膀靠在了椅子上，然后哂笑了一声说道：</p>
“没事儿，我就是问问，因为那天晚上九点钟左右，我从陆处长的办公室出来，走过楼梯口的时候，看到站长办公室的灯亮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呢？”</p>
洪秘书此时慌的一比，因为他很清楚那天站长根本没回来，他有些慌神的对着余则成说道：</p>
“我喝醉了……这么说……马队长他……”</p>
洪秘书的话还没说完，余则成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余则成就手接了起来，发现是叶晨打来的，让他去站长办公室一趟。</p>
余则成进到叶晨的办公室，发现陆桥山也站在了那里，余则成来到了陆桥山的旁边，这时就见叶晨大发雷霆的说道：</p>
“抗战时期，天津站被戴老板称为堡垒，现在可好，毫无秘密可言，像个女表子一样，什么人都能用！马奎呢？”</p>
余则成吭哧了一会儿，然后讷讷说道：</p>
“马队长现在还在医院，秋的家属来了，马队长在做家属的工作。”</p>
陆桥山意味深长的哂笑了一声，然后说道：</p>
“哼，不用指望了，家属来了，说不定又带来什么新的指令呢。站长，现在要说秋已经完全知道了交换的事情，卑职一点都不会感觉到惊讶。上面对交换的事情有什么意见？”</p>
叶晨叹了口气，然后故作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说道：</p>
“同意交换，秘密进行，但“佛龛”暴露的事情，要追查到底！”</p>
余则成一脸的茫然，对着叶晨和陆桥山问道：</p>
“交……交换？什么交换？”</p>
叶晨没理会余泽成的问话，而是直接对着陆桥山吩咐道：</p>
“桥山，关于交换的事宜你直接与红方商量。时间啊，地点啊，总之一切要尽快进行，这样“佛龛”还能少吃点苦头。”</p>
陆桥山点头答应，然后下意识的看了眼余则成，接着对叶晨说道：</p>
“站长，我最近又发现了一点新的情况，不知道当讲不当讲？”</p>
这时叶晨也将目光看向了余则成，余则成非常懂事的起身告辞，他的心里很清楚，陆桥山估计是要开始卖马奎了。</p>
余则成走后，只见陆桥山来到叶晨近前，小声说道：</p>
“站长，我那天按照你的吩咐，去内正处开会，车子路过天香茶馆的时候，我肚子有点饿了，寻思着下车买点点心，结果我发现了马奎马队长，正和今天跟咱们谈事的那个红党军调代表在一起密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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