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蕙质，挚心永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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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休息室的走廊，踏过风沙侵染的过道出口，站立在已经新生了几抹淡翠的沙漠中。环境固然艰苦，但新生与复苏已经在此悄然扎根、缓缓前行。</p>

无意中，细沙被微风吹拂着，悄咪咪地跳进了巨虎的鼻子，引起鼻头一痒，一阵低沉的喷嚏声就这样毫不突兀地响起，微风送来了细沙，却并没有带走天吴的思绪。</p>

四年前的九河一役，自己和黎玥就站在一个矛盾的点上，彼此都是不顾自己安危，想着隐瞒，想着最低损失以换取胜利。但是，也应了那句话“纵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也请不要忘了与你同行之人多希望你能平和安康”。</p>

那时，他总以为可以再进一步，于是借着气头和蛮横，他对那少女的称呼变成了本名。</p>

两年前……所谓的“叛逃”事件，可谓是再一次将他和他的队员一同推向风口浪尖。那时，他们到底承受了怎样的压力……内部的问责，而且绝对有处决的声音，正如杀死邪龙的勇士最后被国王和百姓处死一般，可悲。</p>

如果不是自己最后带回了冽光计划的始末，连带着一众科学理事会的黑历史和那个东西……那绝对就是死路一条，甚至还要牵连更多人。结果到后来不还是依靠代行者的力量，指挥官依旧是那个重要的中间人物，牵连九龙和两个代行者。</p>

那之后，哪怕被软禁在科学理事会中，需要配合相关研究，他也没有半点怨言。但是自己的队员过来看望自己的时候……他总会感到心中一痛。他不再大胆，只是换回了“指挥官”的称呼。</p>

在那次之后，就是终临塔，自己重登神职，黎玥接受了透支未来的代价回到过去。但原本，他们都放心不下对方，黎玥为了天吴愿意赌一把，哪怕是成为异合生物、哪怕是被所有人抛弃。天吴为了黎玥愿意坚守“五十年”，可时流渐缓，那永无尽头的折磨，到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整整坚持了自奇点至热寂的漫长时间。</p>

还好，结局是好的，时序的尽头，两人相拥而泣，还是没有踏进本该走进的那个希望尚存却也千疮百孔的“五十年后”。那之后，称呼时而是黎玥，时而是指挥官。</p>

称呼一直在变，情绪也不尽相同。时而疏离，时而亲近，但那都是自己的擅作主张……</p>

天吴就这样想着，直到感知中出现了一道熟悉的气息，那是棕红色的狮子，也是他们最敬重的前辈——抟象。</p>

天吴：“老校长，近来一切可好？”</p>

天吴走了过去，据他观察，抟象似乎正是往这边来的，两人笑着相迎。</p>

抟象：“一切都好，你们呢？”</p>

天吴：“亦然。校长前来，所为何事？”</p>

抟象：“也没什么，听黎玥丫头和上官丫头说七夕想要重温一下九龙的传统。想来送点道具。”</p>

说着，从腰间的储物器中拿出了几样东西。一个小型的檀香炉以及一些小灯笼。</p>

抟象：“这些就是夜晚用来点缀气氛的东西，昨天丫头说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我想着这些东西可能没准备，所以就送来了。”</p>

天吴：“指挥官她啊，抱歉，给您添乱了。”</p>

抟象爽朗一笑，摇了摇头。</p>

抟象：“哪里的话，年轻人有这重温传统的意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对了，天吴，你好像有心事。是因为，七夕，还是……”</p>

天吴：“就是，您想的那个。”</p>

随后，把自己的顾虑简洁地说给了老校长。抟象叹了口气，望向天吴的眼神中多少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p>

抟象：“要大胆一点啊，别留下遗憾就是。你啊，黎玥过年的时候就已经够明显了，你也主动点啊。”</p>

现在的抟象不知为何有几分像家中催婚的家长，天吴这一下眼神有些闪躲，连同塔伦在内，他已经是第二次被说不够主动了。</p>

那些不主动导致抱憾终身的例子并不难找，抟象自然不希望两人有心却不相和。</p>

天吴：“我知道了，也许，真的是我想的太多了。”</p>

抟象：“我理解，那样的事发生，换做是我一样会这样彷徨。但你已经证明了一切，所以，相信自己，你队里肯定也有人这么说过吧。”</p>

天吴：“是，是这样没错。我知道了，别…别催我就是。”</p>

抟象：“好好好，我信你。这些东西我等会儿送过去。对了，最近想研发一点新的食品，你有兴趣吗？丫头说，你的厨艺有长进了。”</p>

（最初指黎玥进医疗中心急救室的时间由原本的三天缩短到一天，最近黎玥吃完竟然没有进去了，其他人忐忑地试了试，确实不用再列为危险品了。）</p>

天吴：“只是帮忙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之后需要的话通知我就好。”</p>

抟象：“嗯。”</p>

当然，后来新产品的第一个试吃者，也就是黎玥成功地又进了一趟急救中心，刚好赶上年卡的最后一天，后来……两只大猫都被黎玥简单地批评了一顿。</p>

当然这都是之后的事了，毕竟谁能想到如此正经的校长居然还能干出这种不正经的事来。现在太平了，校长也没有在政务上担任要职，偶尔做做研究也当是缓解一下老年生活的无聊。</p>

那么，接下来，就是晚上了。和抟象简单地唠了几句后，女孩子们就翘首以盼太阳落山。星月终于在云层中露出了脸，虽然还是略显羞涩，不过，丝毫不妨碍光辉的降临。</p>

她们换上新衣裳，将所有准备一同做好。</p>

黎玥将檀香炉放置于木桌之上，撒上垫炉的香灰，缓缓压平，压实。按上模具，打上香篆。焚香、明烛，缕缕轻烟如梦如画，缀出灯火万家明。</p>

上官溪、末那取来小灯笼，在院子里的树梢上挂起，轻轻拨弄，偶见灯光闪烁，照此夜安定祥和，祈愿心巧、如意。</p>

塔娜、子薇和戌华摆上瓜果，取来针线，沏上几盏清茶，便是谈笑自若。</p>

现在的七夕已经慢慢被赋予了别的含义，时移事迁，也早已不再强求女子们能织绣裁衣，会丝绣女红。但那种对心灵手巧、蕙质兰心的向往，也应当被人们铭记、传承。</p>

上弦之月高悬于空，淡淡的清辉与烛火的橙黄一同为丝线染上光芒，女子们对月穿针，关闭了平衡和校准模块、收回了感知，就以最普通的人类女子状态来做这件事，这样的穿针乞巧也会更有意义。</p>

一番尝试之后，所有人都战果累累。塔娜和末那穿过了四个，子薇和黎玥穿过了六个，而上官溪和戌华，则是一口气直接穿过了七个。</p>

子薇：“厉害呀，真的一口气就穿过去了。”</p>

塔娜：“果然，不是很擅长呢，不行，下次一定要拿老哥练练手。”</p>

黎玥：“心疼塔伦三秒钟，看来还是要好好把控的，好了，可以开吃了。”</p>

稍稍加热后的巧果被取下，送入口中，软而绵的口感搭配上清新的水果味道，着实是食欲大增，不过，在场的女子们都清楚，这样的美味自然要给帮助自己的男士们分享，恋人也好、骨肉也好、伙伴也好、指挥官也好。</p>

子薇：“又可爱又好吃，真的挺不错的。”</p>

黎玥：“确实，不过，还是带了几分抽象的。”</p>

上官溪：“这个，指挥官，还是不要只抓着这一点不放了。看来大家都吃好了呢 那么，兰夜斗巧可以开始了。谁先来？”</p>

一时之间，所有的眼睛几乎都望向了黎玥，看来已经被自愿了呀。黎玥倒也没什么怨言，不过还是提了个醒。</p>

黎玥：“这个是真实故事啊，反正随便讲了。”</p>

戌华：“没事，都有自己想说的，编撰的神话也好，自己的经历也罢。甚至都不只有讲故事这一种。”</p>

众人点点头，示意黎玥继续说下去。</p>

黎玥：“嗯，你们，还记得北极联合体那边的新索薇娅城吗？”</p>

明昏在繁荣时期在北极联合体设立了边境公社，同时参与修建了一座城邦，也就是老索薇娅城，在繁荣时期乃至反击时代，这座城邦都给北极的居民带来了巨大的便利，只可惜好景不长，这座城邦最终湮灭于斯科瑞的抗争中，而那些居民也因为最初北极联合体的拒绝而无法入住安全地带，两方的矛盾变得尖锐。</p>

直到，黎玥再次到来。趁着伊穆尔的风波，少女成为了促成新索薇娅城重建的关键者。黎玥救下伊穆尔，让原本分裂的北极联合体居民和老索薇娅城的难民得以成功握手，开始消融数十年来压在他们认知上的可悲的沉重积雪。</p>

“从零到一，固然无比艰难，但只要开始，那就值得。”这样的话语穿越百年的时光，出现在了她们的口中。</p>

也由此，机械角鲸在人们的努力下重新启动，航线开始恢复，生产线也在协助之下变得不再脆弱。促成这一切的少女没有停留，她还有更多的事要做，但这里的人们已经准备越过寒冬，大地的心脏已经复苏。</p>

而今，重启的九龙商会代表九龙与新索薇娅城合作，一切欣欣向荣。那时，她收到了伊穆尔的来信，那是无数居民的共同请求：希望监兵小队指挥官能再度莅临于新索薇娅城，我们，还欠你一句感谢。</p>

黎玥：“索薇娅城，曾经的他见证了繁荣时期的辉煌与末光，而今的他见证了复苏时代的重临与欣欣向荣。我只是尽到了楔子的职责，而让这一切真正落到现实的，还是那些英雄的人民。”</p>

这个故事原本比较漫长，因为伊穆尔与那些人民的事迹说上几天几夜都说不完，但黎玥还是言简意赅地挑选了比较有代表性的片段。</p>

但事实证明，这的确是回味无穷的片段。虽然还想继续，但每个人只有10分钟，黎玥已经尽可能地压缩了。</p>

塔娜：“不愧是你，监兵小队的指挥官。”</p>

上官溪：“那，下一个我来。”</p>

众人点点头。</p>

上官溪：“也就是一个，改造的神话故事。”</p>

曾经，天上有一位长相十分凶悍的神明，他曾立下赫赫战功，却也因为猜疑被天帝责罚。念及过往有功，天帝决定将他打入凡间，不再召回。</p>

被贬下凡间的神明心中极度苦闷，又因为自己凶煞的兽相害怕被世人厌弃，他选择暂时用剩下的神力隐藏面目，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遇到了意图参军的少女。</p>

神明不解，女子如何参军？少女斩去长发，卸下装饰，拌得须眉模样，前去军营。神明兴致大发，也随着少女一同前往。</p>

战争残酷无情，但这二位携袍泽一同御敌，战功卓着，直至最后，除开神明外的所有人才发现，原来是骁勇善战的将军是位巾帼英雄。</p>

和平到来，神明与巾帼英雄一同归乡，二人之间经历无数生离死别，早已是能将性命托付彼此的至交。彼此之间也有了更特殊的感情。可是，神明却始终不敢迈出最后一步。</p>

在最后，他向少女坦白，自己的可怖兽相，可是少女没有害怕，原来，她早就知道，那一次次过命的协作中，这位袍泽展现出的部分能力远超自己的理解………</p>

最后两人相爱，终得相守。</p>

也许，神明不是因为爱才被惩处，而是因为来到了凡间才真正有了去爱凡尘的权利。</p>

上官溪：“逻辑什么的，确实怪怪的，但是大体上还是能听出个所以然来吧。”</p>

末那：“牛郎织女的另一个翻版？”</p>

上官溪：“那还是有些不敢了，很多细节都修改了，虽然改的确实怪了点。”</p>

子薇：“哎呀，这有什么，开心才是好的呀。那我们就快点吧！”</p>

之后又是塔娜和子薇的推演经历，不同的视角、不同的终局…辛酸与欣慰一同涌上心头，该是要如何艰险，才能找到如今这个局面呢……</p>

戌华则是展示了冰雪化物的能力，为每个人都送来了喜欢的花鸟鱼虫。随后，子薇和戌华将磨喝乐递给了大家。这原本用来供奉的小东西此刻成为了大家把玩谈笑的见证者。</p>

片片荷叶送来独有的清香，为今夜乞巧之旅送来告别。很快大家就带着巧果回家，塔娜和塔伦在旁晚就约好了，回到曾经小时候的家，那里已经被大家一起重建了。上官溪也回到了家，末那回到了器识小队的休息室。今夜，监兵小队的休息室里只会有黎玥和天吴，但至少，现在还是空空如也。</p>

半晌后，黎玥一路小跑来到了一处小山丘，青色的庞大身影早就站立在那里了。瞧见黎玥过来，天吴便顺势坐下，粗壮的尾巴扫了扫身旁的地面，示意黎玥坐过来，自然，黎玥没有拒绝的理由。</p>

黎玥：“等好久了吧，抱歉，来迟了点。”</p>

天吴：“不算迟，能来我就很开心了。”</p>

最开始，是天吴发出的信息，邀请黎玥前来，说是赏月，其实两人都明白，这不过是个借口，就看天吴有没有继续主动的勇气。</p>

在坐下来之后，黎玥将带来的巧果递给天吴。</p>

黎玥：“尝尝看，上官他们做的巧果。我觉得味道不错。”</p>

天吴接过几个，得到黎玥示意后一把丢进了嘴里，不过嘛，作为老虎，自己显然是没法细细咀嚼品尝的，只能得到个大概的味道。</p>

天吴：“感觉还不错。你呢？今天可还玩得开心？”</p>

黎玥：“肯定呀！毫无顾忌地经历原本的节日习俗，在以前来看真的是奢侈。也难怪，校长嘱咐我们要好好玩呢。”</p>

说着，一双巨大的爪子就搭上了黎玥的肩膀，笨拙地帮她扭正身子，同时也认真地按揉了僵硬的背部，力道控制得也刚刚好，少女扭头，看到的却是略带了几分担忧的天吴。</p>

天吴：“总是熬夜工作，每天还醒得那么早，我在工作上帮不上太多的忙，只能，试试这样的方法了。”</p>

黎玥：“……嗯。”</p>

这样的行为在现在显得有些突兀，但并不是突然出现的，灾难过去后，黎玥的工作也并没有轻松多少，甚至在成为科学理事会核心成员以及九龙商会实际负责人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整日在工作，休息时间甚至一度少于一小时，天吴在那时就开始了这般照拂，也借着能力帮助缓解。</p>

黎玥微微一笑，却带了些许苦涩。</p>

黎玥：“又麻烦你了，天吴。”</p>

天吴：“没事的。”</p>

黎玥自然也没有闲着，慢慢地帮天吴清理身上的细沙，以及抚平有些杂乱的毛发。气氛就这样一直静默而又和谐。</p>

良久，巨虎才颤颤巍巍地开口。</p>

天吴：“黎玥…你说今天，其实也在文化的发展中，被赋予了别的含义，对吧……”</p>

黎玥：“嗯，是啊。”</p>

曾经，他们也去过温泉，彼此都假装对方不知道自己的用意，就这样怀着为对方着想的念头，成功地来到了那片温泉，只是那时，还有一番话没有说出口，而今，一分情愫伴着柔和的夜光逐渐攀升着。</p>

天吴：“指挥官……”</p>

黎玥：“我在。”</p>

天吴：“黎玥……”</p>

黎玥：“嗯，我在这里，就在你身边。”</p>

天吴的身躯缓缓俯下，越发靠近黎玥，那份沉重的鼻息也越来越清晰。</p>

天吴：“我很高兴，能和黎玥相遇。”</p>

目光柔和，就这样凝视着黎玥，黎玥也以微笑回应。巨虎的眼帘垂下，稍稍遮住了灿金色的眼眸。</p>

天吴：“黎玥…能，允许我做一件事吗？”</p>

黎玥笑着点点头，那份笑容，正是天吴希望去守护的事物之一。今夜七夕，情感在夏季大三角的见证下逐渐升温。</p>

巨兽舍弃了接下来的所有话语，将赤诚的心绪转为了最直接的行动。</p>

他的巨爪抱住黎玥，轻轻地将她托举起来，轻轻的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她，任由淡淡的痒意拂过面部，任由温热的鼻息萦绕在一人一虎之间。比月辉更柔和的情愫，在毛发与肌肤相触的瞬间漫入了灵魂。</p>

随后，面颊传来了更加亲昵的触感，毛茸茸的，逗留在少女的嘴唇边缘，仿若蜻蜓点水一般印下痕迹。</p>

黎玥微微闭上双眼，享受着伴侣这一粗鲁却又温柔的举动。</p>

风声消失了，隐约可闻的水声也彻底断绝了，而后，连同呼吸声一起，消弭在此刻。现在，眼前，当下，一切都安静的，只能听到心跳声，它们节奏一致，一者强烈一者坚韧，交响着共鸣的二重奏。</p>

咚咚、咚咚。心跳谱就的交响乐曲即将迎来高潮，就连绝美的河汉，满天的星斗在此刻也黯然失色。须臾之间，天吴稍稍垂下目光，再次、再一次地吻了上来。不必顾虑巨大的体型差，不必顾虑身份的不同，不必顾虑所有的一切。此刻，唯有幸福萦绕心头。</p>

天吴这一吻深沉而热烈，如同那愈发强烈的心跳声，以及那愈发滚烫的脸颊。良久之后，低沉雄浑的声音轻轻地在耳边呢喃，如雏虎的白绒般扫过面颊，那是天吴未尽的话语。</p>

“我已经站在你身边太久了，久到我既然已经习惯了这一行为，习惯到忽略了，有些话应该早就对你说。但我是个胆小鬼，总是杞人忧天，自怨自艾，总是自私地想要拉近距离，却又不敢再进一步。指挥官……你对我来说比任何人都重要……”</p>

“我爱你…黎玥！”</p>

仿佛万千话语，都融铸在了最后的五个字中，黎玥也抬起手，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大老虎，轻柔地抚过天吴的头，为他送去温柔；缓缓地揉过青虎的耳朵，为他抚平绒毛。</p>

将熟悉的触感送去耳边，而那温柔的声音，如同虹彩延伸进天吴的耳朵，点亮了他的眼眸。</p>

“我也爱你…天吴！遇到你，是我的荣幸！”</p>

五年的相伴，无数次离别又重聚，但愿为彼此付出一切换对方平安的两位，终在此夜，许下相守永恒的誓言，此刻漫天星辰为证，见证璀璨不灭的爱与永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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