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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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么问？”</p>

“你消失许久，我认为你不会再出现。”</p>

士兵愣了愣，随即爽朗地笑了起来，他面对着巡卫者肆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摘下头盔与手套，面颊，就这样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寒风之中。</p>

极地的温度致使人类的皮肤开始发青，但这，确实是巡卫者肆号第一次看见他的面容。</p>

“很抱歉，把你丢在这里这么久。”</p>

巡卫者肆号通过视觉模块观察到他的脸上有水存在，那些水雾在他脸上结成一层薄薄的冰。</p>

“很遗憾，把这个世界最糟糕的一面展现给你。”</p>

尽管他是面向巡卫者肆号说着，可他的眼神却穿过机械落向更远方的某处，令巡卫者肆号产生了他是越过自己朝着另一个人所倾诉的错觉。</p>

士兵站了起来，像第一次启动他那样用裸露的手心抚摸着他。他敏锐的感受到了人类并不规律的心跳和颤抖。</p>

“发生了什么？需要倾诉的话，我可以额外为您提供午夜倾听服务。”</p>

意外的是，这次士兵并没有因为他那拙劣的俏皮话而笑起来，人类只是轻轻地抚摸着他，低语着。</p>

“那位前辈也走了，大家也坚持不了多久了，这里恐怕…很快就要被放弃了吧。真是可惜啊……”</p>

士兵将手放在他的电源键上。</p>

“抱歉，我不想再让你看到这么绝望的场景了……”</p>

“我不……理…理解……”</p>

机械的声音因为电源的流失而开始失真。</p>

“再见，巡卫者肆号，谢谢你一路的陪伴。”</p>

随着能源传输线闪烁几下，全身几百处制动位点蓝光逐一熄灭。他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一堆无用的机器零件。</p>

只是系统关闭前的最后一刹，他似乎看到了人类背对着他，站在弯细的红月之下，风梭梭地呼啸着，士兵如同暴风中的鸟儿，纵身跃下。</p>

…………原来，断层的记忆停留在这一刻。</p>

“原来你也不知道原因啊。”</p>

名唤子薇的少女喃喃自语着，仿佛那一瞬间读取巡卫者肆号记忆库的人并不是她。</p>

“提问：阁下究竟是什么人？”</p>

“子薇就是子薇啊。”</p>

机械明白眼前的少女并非人类，但无论是哪一方面，都不足以支持他得出对方的真实身份，在巡卫者肆号无法做出任何判断之时，对方继续了这段对话。</p>

“可是，我来的地方不是这样的呀……戌华分享的极地的雪都没有那么大。子薇一路都在堆雪人，已经堆腻了，有没有人陪子薇来打雪仗。”</p>

“你从哪里来？”</p>

“这个嘛…子薇说不清，之前是在和同伴们全球环游，后来去到了一个非常顽强的国度，一位机械女士把我带到这里来了。不过你什么也不清楚呢……既然如此，子薇决定出发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了，小狙要一起来吗？”</p>

“目的地是哪里？”</p>

“子薇不知道哦！”</p>

看着面前笑容灿烂的机械少女，巡卫者肆号顿感一种名为“无奈”的情绪自芯片蔓延。</p>

“结论：阁下所言毫无说服力。同时阁下的行动与本机被启动后的指令相悖，本机指令高于一切。”</p>

“哼哼，标准的回答。不过你也很想看到你的创造者吧？我们的暂时目标就定为寻找你的创造者吧，走吧！”</p>

少女的声音犹如轻快的飞鸟，其中蕴含的希望触动着巡卫者肆号一成不变的程序电路。</p>

“提问：阁下是否要前去寻找人类？”</p>

“大概也算目标吧，不过首先，我必须弄清楚这里发生什么！”</p>

“我劝你放弃，很久很久，这里都没有人类的踪迹。”</p>

“很久？多久啊？”</p>

“总之就是很久……但是，他所希望的是我驻守在这里，确保这个城市的安全。这也是本机的最高指令。”</p>

但是，人类曾经的话语却让巡卫者肆号感到一丝动摇，那一丝深沉的绝望，让这台机械的程序回路第一次出现了混乱。</p>

“……而且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事？”</p>

“因为子薇还有个神秘身份，那就是为人实现愿望的见习菩萨哦。”</p>

“菩萨…哪来的见习？”</p>

巡卫者肆号产生了想要如同人类一般叹气的冲动。</p>

随即，他启动了底座下的加热源，漫入机械构造中的雪顷刻被融化，折叠的炮台支撑臂缓缓支起，自雪中破茧。</p>

“哇哦，我的神力已经能让小狙站起来了，不愧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子薇大人。”</p>

“我一直都有这个功能，好吧，我同意跟你走。”</p>

“太好啦！”</p>

子薇抱住巡卫者肆号的枪管，高兴地将他举了起来。</p>

“出发出发，子薇和小狙的冒险之旅！”</p>

盘旋在冬日的银色水鸟仿佛扑棱了一下翅膀，掉落一层银粉，将某种“启示”，沿着雪原播种似地密密撒下。</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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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