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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乎是一幅“未完成”的画作。戌华将手贴在涂鸦上，似乎是想一点点还原出它原本的模样，又似乎是想要补画出后续的笔画。</p>
但最终，她什么也没做，淡金色的湖泊平静地凝视着眼前杂乱无章的虹彩。</p>
……………………</p>
[尝试分析……]</p>
[警告，情感模拟模块发生异常……]</p>
[尝试分析……]</p>
[警告，情感模拟模块发生异常……]</p>
[尝试分析……]</p>
……………………</p>
熟悉的界面第一次让戌华＜/戌十一贰型＞产生了名为“排斥”的感觉，再次将情感模拟模块彻底关闭。</p>
涟漪被掐停，那片湖泊再次陷入了死寂，但是异样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反而随着数据库中的分析对比，与冗余的无效数据一同愈发增多。像是被席卷的树叶，在无序数据的风暴中摇摆。</p>
[数据分析机能已离线………]</p>
“……………”</p>
无视红色的警告词，戌华直接关闭了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分析机能。</p>
[逻辑算法机能已离线………]</p>
“……………”</p>
不再遵循固定的算法，是否能真正理解这种“异样”？</p>
[人格模拟读取接口已关闭………]</p>
“……………”</p>
当所有的定义都消失不见，戌华＜/戌十一贰型＞还剩下什么＜/是谁＞？</p>
淡金色渐渐染上暗淡的灰，再也无法控制躯体，向前跌倒。灰尘随着撞击扬起，镜子四分五裂，绘画在其上的涂鸦也变成了一块块碎片。</p>
“异常数据”冲破了水面的封锁，戌华＜/戌十一贰型＞第一次从湖面中探出头来。</p>
一顶女士帽子从头顶滚落到地面，露出了原本被遮住的电子脑。</p>
她还记没看到了这顶帽子…………</p>
………………………</p>
“你们在做什么？！”</p>
“糟了，士兵们来了。”</p>
“没……没什么！”</p>
话语并没有带来实质上的阻止，沉稳的脚步声愈发接近。</p>
“她……她是？！”</p>
“大姐姐救了我，他不是坏人。”</p>
“兵大哥，她已经差不多停机了，没有什么危险的……你看……”</p>
“…………”</p>
持枪的时候没有松开，寂静在酝酿，像是审判降临的前一刻……</p>
此时，一道通讯不合时宜地打进。</p>
“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吗？”</p>
“没有发现异常。”</p>
一张织物落在了破损的机体上。</p>
“这里是地下室的钥匙，把她放在那里吧。”</p>
接过钥匙的小女孩还有些惊讶。</p>
“真……真的可以吗？”</p>
“……想办法把她的头包住吧……”</p>
有什么东西罩在了戌华的头上。</p>
“帽子吗……”</p>
还没来得及评论，枪声便已从不远处传来。</p>
“【九龙粗口】！该死的感染体！！你们赶紧离开这里！！”</p>
伴随着脚步的远去，戌华＜/戌十一贰型＞回忆起了这个声音，它属于那个只有半张脸的士兵。随后，她感到自己被支撑起来，向着一个方向走去。</p>
…………………</p>
这顶帽子是人类善意的馈赠，没有任何算计，也不需要有任何外来指令，他们＜人类＞，可以做任何他们想要做的事。</p>
此刻，戌华＜/戌十一贰型＞再次看向那些散落的涂鸦碎片，“脑海”中浮现了新的理解。</p>
不再依靠机械程序进行分析，也不再拙劣地去模仿，戌华试着去“感受”，感受图画中的喜悦、期盼、疑惑、迷茫……</p>
并不是所有的事物都要有一个“最正确”的答案，“疑惑”是前进路上的标识。不同的“疑惑”构成了不同的道路，不同的道路上又有不同的“选择”。</p>
这一刻逻辑算法与数据分析终于不再支配＜/束缚＞戌华＜/戌十一贰型＞，而是成为了她的工具。</p>
“戌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p>
她拾捡起滚落的女士帽，将它重新戴回头上。她再次凝视面前“先哲”未完成的涂鸦，就像很多年以前，但当时的她并没有可以回应的双手……</p>
环顾四周，一旁的涂漆瓶静静地躺在寝室，戌华拾起它们，添上了寥寥数笔……现在，这是一幅属于她的，未完成的壁画。</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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