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1章 长久+第382章 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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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她老人家仁善，体恤陛下、怜悯世人，故而常年于护国寺为国祈福，功德无量。”</p>

小刘公公目露尊崇，“当今素来以仁孝治天下，敬重感念太后之际又因不能常年陪在太后他老人家身边侍奉、尽孝而深感愧疚。”</p>

“现下太后寿辰将至，陛下心知太后不喜铺张无意大办，便着咱家请一批莲花佛蜡作为寿礼，替陛下陪伴太后、供奉佛祖，以尽孝心。”</p>

宋不辞状似惊喜，“公公此言当真？”</p>

“君无戏言，”小刘公公指了指上方，“咱家岂敢胡言？”</p>

“是草民莽撞了，”宋不辞闻言正色，冲小刘公公拱手，“还请公公勿怪。”</p>

“不妨事。”</p>

小刘公公宽慰道，“换做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忽闻此殊荣也要不敢置信，小童生有此疑问再正常不过了。”</p>

老实说，宋不辞的表现较之他曾见过的贵人些已然稳重多了。</p>

小刘公公只当他是从前有过谕旨褒奖的经历，或是年龄尚幼还不懂这背后的荣耀和带来的利益，故而才这般沉得住气。</p>

他翘着兰花指娇俏的提醒，“这泼天的富贵背后是无尽的恩赐，小童生当好生珍惜，稳重如初才好。”</p>

“草民谢陛下恩典，谢刘公公提携！”</p>

宋不辞似是没懂，稍稍反应了片刻才再次拱手道，“谢小刘公公提点！”</p>

“唉~”</p>

小刘公公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微微叹了口气，宋不辞识趣相问，“不知公公因何叹气？”</p>

“咱家此次办差最多能在此停留半月，”小刘公公故作为难，“可眼下你们村子被土匪祸祸的家家带伤、以泪洗面，咱家实在是不忍心你们带伤劳作……”</p>

他言语未尽，但宋不辞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跟陛下自是不好担这压榨的名头。</p>

“公公放心。”</p>

“太后为国祈福德感上天才有我们大靖国的风调雨顺，如今能有幸为太后做寿礼，乃是我们整个宋家村的福气！”</p>

宋不辞正色保证，“别说我们尚未到不能行动的地步，便是真到了那一步，我等爬也要爬起来，赶在公公出发前做完这批佛蜡，方能表达我等对太后娘娘的感激！”</p>

不得不说，佛蜡的名头听着是要高级些，上行下效，宋不辞想，日后他宋家村的莲花蜡烛怕是要成为香饽饽了。</p>

“小童生有心了。”</p>

小刘公公的神色透露着愈发满意的味道，他意有所指，“若是陛下和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知道了你们宋家村的所念所为，必定会很是高兴。”</p>

他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宋不辞不给他拖后腿，他也会投桃报李，将他们的辛苦和不易传到陛下耳朵里。</p>

宋不辞知道他是看在刘福的面子上，想着等到他们回程的时候，他得再给刘福备份厚礼才是。</p>

想罢他有问道，“敢问公公，此次所需多少佛蜡？”</p>

“太后娘娘今年六十大寿，陛下体谅佛蜡制作不易，故而定的是六百盏，还需你们最近辛苦些。”</p>

虽说宋不辞给刘福的信上提到过，佛蜡因着某些原因未曾出售，但小刘公公也不确定他有多少存货，于是皱了皱眉补充。</p>

“若是有任何难处，你只管提出来，咱家和县令大人自会帮你处理。”</p>

之前的莲花蜡烛宋不辞在得了金万贯的消息后就已经融了，这几日康富他们十多个人一直在加班加点的赶工改良款。</p>

熟能生巧，现下他们十一个人每日平均可做十个，单是作坊里的存货就已经够小刘公公所需。</p>

宋不辞含笑保证，“多谢公公体谅，我宋家村必定竭尽所能，赶在给公公回程之前制好这批佛蜡。”</p>

“如此甚好，”小刘公公又道，“你这佛蜡，定价几何？”</p>

“三两。”</p>

小刘公公尖声，“三两？”</p>

宋不辞佯装忐忑，“公公可是觉得三两贵了？”</p>

贵？</p>

小刘公公哑然，那莲花蜡烛他有幸见过，别说三两，依他之见三十两都值，只六百盏就是一万八千两。</p>

虽说这些银子对于一国太后的整寿来说不算什么，但与太后简朴淡然的形象却是不符。</p>

所以陛下斟酌过后给内务府的预算是二十两，而内务府给他底价是十五两，他原想着再压一压，压到十二三两，如此他也有大把油水可捞！</p>

可他万万没想到，宋不辞竟然给了他这么大个惊喜！</p>

小刘公公闻言下意识拿过旁边的茶碗喝了口水，劣质茶水的味道在口中蔓延他方清醒了几分，确定他不是在幻听。</p>

“你、确定是，三两？”</p>

宋不辞试探道，“也可能是二两？”</p>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太低了？”</p>

“公公，不低了，”宋不辞老实道，“三两已经是咱们庄户人家全家一年的花销了。”</p>

小刘公公顿了顿，他也是农户出身，自是知晓普通庄户人家过的什么日子，也正是因为知道，他才继续提示。</p>

“你们的佛蜡做的惟妙惟肖，远超三两的价格，正好也可为你们多存些口粮，现下你们才受了难，有了这笔银子，你们的日子也有个盼头。”</p>

“三两已经足矣，研制佛蜡兴建作坊原是为了带着乡亲们讨口饭吃，”宋不辞摇摇头，笑道，“可在下到底是读书人，因感底层百姓之多艰，故而所卖的货物也是想为同我这般的百姓尽份力。”</p>

“若在下只图敛财，便是枉读圣贤书了，”宋不辞继续升华高度，“何况太后娘娘提倡节俭也是为我等百姓着想，在下更不该随意提价，辜负太后娘娘恩德。”</p>

宋不辞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他其实是想借此给他行商之事提前做个铺垫，不管日后他是否入朝为官，他都必须要把可能的不利因素扼杀在摇篮里。</p>

当然。</p>

更主要的是他已经先开口说了价，再要改未免有出尔反尔之嫌，没必要因小失大，真正赚钱的地方还在后头。</p>

小刘公公仔细观察，然宋不辞面上并无装模作样的痕迹，他没想到宋不辞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觉悟，但一想宋不辞之前的经历，便又觉理应如此。</p>

半晌。</p>

“小童生之心性，咱家远不能及也！”</p>

小刘公公这句话是发自内心，他佩服宋不辞这样的人，但，这不妨碍他捞油水啊！</p>

乖乖！</p>

三两的底价，他给内务府报十两，每两净赚七两，六百盏就是四百二十两，哪怕他上下大点，再给干爹尽尽孝心，他也能净落至少三百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