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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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成站在宫殿的一角，看着殿外英姿飒爽的少年郎，抬头挺胸一脸骄傲地走进了，眼中充满了后悔。</p>

按道理来说，方休是嫡长子，未来定远伯的位置肯定是要交给他的，要是再加上方休这几年来的功劳，有了伯爵为地基，怎么说这个伯爵之位肯定会晋升成为侯爵。</p>

但方成也知道自家人的关系，要是让方休坐上这个位置，他，他的夫人还有他的次子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p>

他重视家族繁荣，想要振兴家族是不假，可如果能在振兴的过程中保持着他应有的权利那更重要，况且方休如今也是一方伯爵，怎么能不算是振兴家族呢，要知道因为方休的关系，以往那些鲜少来往的达官贵人也纷纷上定远伯爵府交流过。</p>

如今京城上一些贵眷们举办的马会什么的，方王氏也时常被邀请，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一门两伯爵也算是光宗耀祖了。</p>

看着方休上殿，心中思虑万千的不只有方成一人。不少的文官重臣在看到这名丰神俊朗的少年将军后，内心也是起伏不已，大宋有一个狄相公就够了，绝对不可以让其他的武将再爬上这个位置。</p>

方休虽然年轻，可当初的狄相公在他这个年纪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成绩。一个武将有这样的成就可以说是意外，但要是身后还有其他的武将占据这个位置，那么以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武将向着这个位置进发，皇帝也会放开坐上这个位置的人选。</p>

文官中为了这个位置的竞争本就激烈，要是再加入其他的势力，他们这些文臣就更没有希望了。再者，武将可以坐文臣的位置，但文臣永远取代不了武将，纸上谈兵的事文臣们可不会忘记。</p>

大宋虽然每次行军都有文臣节制，但也只是起到监督的作用，真正打起来还是要看这群武将。现在的大宋还不像后期那样，文臣的地位越来越高，一些关键的位置他们还是不敢轻易触碰的。</p>

有人忧愁自然有人欢喜，文臣们对方休嫌弃，可武将们对方休就特别喜爱了，如此英姿少年世间鲜有，以往他们站在文臣面前总觉得底气不足，文臣们源源不绝，总有天才之辈出现。</p>

可他们武将就显得后继无力了，如今的大宋能有进取之意全靠他们这些老人坚守，但要是他们走了呢？虽然军中也有不少能够撑事之人，但都是守成之辈。</p>

如今的方休犹如一道绚丽的光芒划破了黑夜，给他们带来了希望。</p>

欣喜的不仅是他们，大殿上高居圣位的皇帝看着方休昂首阔步的动作，犹如看见了神兵天降一般，尤其是方休进殿后，身上的盔甲反射着殿外的骄阳，熠熠生辉的模样更是让皇帝对方休心生了不少的好感。</p>

“臣，昭武校尉方休，拜见圣上。”</p>

“好，好啊，早就听闻了进之风姿卓越，如今一见果然是神采飞扬的，不过进之这个称呼也是要变一变了，来人宣旨。”</p>

看着眼前这个骄傲的少年郎，赵祯仿佛看到了他自己的儿子一般，要是他最早的那个孩子没有去世，如今也是这般年纪了吧，也会和眼前的少年郎一般意气风发嘛。</p>

正因如此，心有所感的赵祯才会在大殿之上，群臣之中，如此亲昵的叫着方休的字。</p>

“今，定远伯嫡子，昭武校尉方休，戍守边疆，奋勇杀敌，卫我大宋疆土，拒敌贼于边关，于弱冠之年立不世之功，乃我大宋良才。</p>

加封昭武校尉方休，为镇边伯，食邑七百；兼升明威将军，加封殿前司副都指挥使。”</p>

“臣领旨谢恩。”</p>

方休弯下的腰再次挺拔起来，双手接过了皇帝的诏书。从一个边塞的六品官飞升到现在的四品官，这还是在不少文官的压制下，可想而知方休这些年在边塞立的功有多么的震惊了。</p>

“进之，在边塞辛苦了，如今回来可以好好的休息一阵。年纪也不小了，该让你父亲给你说门亲事了。”</p>

眼前的赵祯也不愧是被后人称为仁宗的皇帝，此刻的赵祯更像是一名家中的长辈，对刚刚回来的孩子嘘寒问暖的。要不是清楚定远伯家的关系，众人还以为方休和赵祯之间有什么亲戚关系呢。</p>

一个皇帝，突然关心起一个刚回来的臣子婚事。</p>

听到赵祯这番话，方成心中突然激动了起来，是啊，方休还没成亲呢，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不好，但想要修补应该还是可以的吧，他记得方王氏家好像有个侄女还未出嫁呢，虽然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但姿色也是比较出众的了。</p>

再加上成亲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方休想娶他人也得他们出面下聘，到时候提前运筹一番，成与不成都是他们说了算。</p>

现在关系可能难修复，但有了枕边人的劝导，时间长了肯定会出现转机的。</p>

听到赵祯这番话有异动的不仅只有方成一人，文官中的某个角落内，也有一人悄悄的移动了视线，小心谨慎的想要知道方休该如何回答。</p>

此人正是知否中的渣爹，红狼盛纮，六年前盛纮一家在方休出征后便因为政绩优秀，升迁到了京都。事情的发展和电视中的一样，唯一出现的变数也只有盛家的长女盛华兰没有出嫁到袁家。</p>

直至如今盛华兰仍旧没有出嫁，倒不是说盛家因为方休之前闹出来的事就缠上了他，按照原本盛老太太的想法，此事的关键人物只要不出来闹腾，顶多三两年便可平息下来了。</p>

等到那个时候，再替盛华兰择一高门良婿。要知道当初远在扬州，盛家便与京都勋贵有商有量了。如今盛纮也入京了，运作起来自然是方便的。</p>

而事情的发展也正如盛老太太预料的一般，两伯爵之子争一女这个茶余饭后的闲谈也逐渐消弭了，正当盛家在考虑盛华兰的夫婿时，方休的消息传回了京城。</p>

方休的壮举自开朝以来都鲜有，以往都是自己人被打的到处后撤，如今方休横空出世，将辽军打的抱头鼠窜，自然引起了京都的热议。</p>

很快当初消失的故事再次出现在了大家的闲谈之中，八卦的属性深刻在人们的基因中，尤其是这个时代能够消遣时间的玩意并不多。</p>

于是随着方休的名声越来越大，当初闹出来的故事也越演越烈，当袁文绍另娶她人之后，这件事的热度达到了顶峰。</p>

这件事放在方休身上是一桩风流艳谈，可放在盛华兰身上可就苦了人家了，因为方休的影响根本没有人敢冒着得罪未来勋贵的风险，迎娶盛华兰。</p>

而盛华兰面对这样的事情也根本没有地方去申诉，你说她和方休有关系吧，那只不过是一件流言故事，成不成还是个问题，可要说没关系吧，谁又能保证呢，毕竟当初袁文绍和方休的打斗可都是有目共睹的。</p>

如今在这个十三岁就可以出嫁的时代，二十岁的盛华兰可谓是‘大龄剩女’了。</p>

解决这件事到也不是没有办法，一，盛华兰从此出家，青灯古佛的度过后半生，证明流言就是流言，可这对还在桃李之年的盛华兰来说何其的残酷。</p>

二，等到方休回京，要么迎娶盛华兰将流言变成现实，方休功成名就，盛华兰长相守候，将这段流言变成一桩可歌可泣的美谈。</p>

但方休如今圣恩加身他凭什么要迎娶一个从五品小官的女儿，虽然是嫡长女，但京都这样的高门女子大有人在。</p>

三，则是方休回京后，对于当初的流言一笑而过，另娶她人，将流言彻底粉碎，而盛华兰也可以不再被流言侵扰，但相应的，身为‘大龄剩女’的盛华兰也难在高嫁。</p>

这三个选项中第二个无疑是对盛华兰最好的选择，但也是最不可能的选择，盛纮虽然是渣爹，但不可否认他对华兰的喜爱，毕竟是自己的嫡长女，从自己在苦寒之地任职时就陪伴在身边的女儿。</p>

现在的盛纮只希望方休能够快点定下亲，解决这件事，他也好让盛华兰出嫁。</p>

“回禀圣上，臣早年苦读于诗书，而后为报效家国，驰骋沙场，如今燕云十六州尚未收复，怎可谈论己身之事。”</p>

完了。</p>

听着方休的回答，盛纮心头一凉，他没想到方休竟然给他来这么一招，什么燕云十六州尚未收复，不想成家，你当自己是冠军侯嘛，你是可以接着等下去，但他的华儿可不能再等了。</p>

而且方休给的这个理由，一点也没有解释流言的余地，若是皇帝同意了方休的话，那么盛华兰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了。</p>

“胡闹，你莫不是要学那冠军侯，可那冠军侯又岂是这么容易当的。朕不是否认你的能力，只不过你要想想冠军侯如此行径的后果，如此卓绝的天赋无后人继承，岂不可惜。”</p>

听着皇帝的反对，盛纮在心里替皇帝摇旗呐喊着，没错，就是这样，成不成婚直接给句准话，莫要耽误了良人。</p>

“你的事我也听说过了，我记得坊间不是有过传闻你钟情过某家的女子嘛。”</p>

坊间的传闻甚大，连他这个身居皇宫的皇帝都有所耳闻，不过他身为皇帝，日理万机的，自然不能将坊间的传闻记得清清楚楚，只是有个大概罢了。</p>

赵祯刚刚说完，还不等方休说话，方成便率先站了出来。</p>

“多谢官家厚爱，不过这都是坊间的传闻罢了，臣定会替犬子择一佳妻，不负官家所托。”</p>

开玩笑，方成怎么可能同意方休和小官之女成亲，这不是打乱了他的安排嘛。</p>

看着殿下与方休有着几分相似的人，赵祯抬眼看了看身旁的太监，从他那里得到了答案后才缓缓说道：</p>

“嗯，既然如此，那就辛苦方卿家了。”</p>

赵祯的语气有些冷淡，似乎不满方成的突然出现。这点变化方成自然是有所察觉的，不过此刻的他也无奈，为了自己的谋划他必须站出来，要不然真让方休和那小官之女成亲了他才更加的后悔。</p>

文官中的角落里，看着方成那一闪而过的嫌弃，盛纮也是攥紧了笏板，可他如此愤怒又如何，难不成跳出去和方成争辩嘛。</p>

且不说人家是圣恩正浓的伯爵勋贵自己得罪不起，一旦自己出去争辩了，不管获不获胜丢脸的都是他们盛家。成了，以后盛华兰进府少不了被立规矩，到时候孤家寡人的在夫君的府邸，他们想帮忙也帮不了。</p>

而且要是因为这样，盛华兰嫁过去京都城内也会有不少的风言风语，说什么盛家攀龙附凤，借着官家的仁慈搭上这么一家亲。</p>

要是不成，那就更可笑了因为点留言就像攀附新贵的，不仅没有进入武将一系，以后还要被文官排除。</p>

“别啊官家，我只不过是客套一下，您别真不管我啊。”</p>

方休耿直的发言，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搞不懂方休怎么可以这么放肆的和官家说话。</p>

看着眼神清澈，与众不同的方休，赵祯愣了一会后回神笑道：</p>

“你小子，朕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客套完之后还后悔的。”</p>

方休一改在战场上的精明和冷酷，眼神宛如后世的大学生一般，有着清澈的愚蠢。方休用捧着头盔的手抓了抓后脑勺，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p>

赵祯没有察觉到，他刚刚因为方成出现而冷淡的语气，又因为方休变得开朗了起来。</p>

“说吧，你小子莫不是看中了那家的姑娘，觉得你父母不会同意，所以来让朕替你说道说道啊。”</p>

“嘿嘿，官家圣明，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算盘。不过臣说了，官家可就一定要替我说话啊。”</p>

“你个小皮猴，刚刚不是还说要做冠军侯的嘛，怎么现在又这么急了。”</p>

到底是少年郎啊，或许是赵祯也认为方休立下的这些嘉奖完全不够，对方休有一种愧疚的感觉。而且看着方休的这副模样，他也倍感亲切，就像那些儿孙满堂的家庭中，自己的子孙想要央求些无关紧要的奖赏。</p>

赵祯无子嗣，这是他永远也忘不掉的痛，眼下方休表现的如此亲昵，这让他不由的将对自己孩子的爱，转移了一部分到方休的身上。</p>

而方休扮演的也十分符合他的心意，虽然说赵祯所在的时期文官武将们过得都比较舒服，但是知道剧情后续发展的方休需要在下一任皇帝即位前站稳脚跟，不用受到任何威胁，现在的地位还是远远不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