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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来不及质问为何是余莺儿伴歌，而非陵容。听见乐声响起，连忙荡袖，轻旋身姿。</p>
跳着跳着，难免与故皇后之舞相似，犯了不敬，可是自己若想变曲，眉庄是跟不上的，余莺儿更是不捣乱就不错了。</p>
甄嬛一边跳，一边拿眼角的余光看众人的反应，玄凌已经从期待变成了几分兴味阑珊，嫔妃这里三三两两说着话，而亲贵席上，为了避嫌，男眷也在和女眷说话。</p>
整个殿上，竟没几个人在看她！甚至还有人说“美则美矣，毫无新意”。</p>
甄嬛正在懊恼时，却听见殿外一声悠扬飘荡的笛声传来，笛声一来，便拔高了整支舞的气氛，眉庄、余莺儿跟着变调，她自己也得以喘息，跟着乐声变个花样子跳。</p>
及至那吹笛之人近前，甄嬛心中蓦地一阵慌乱。</p>
来人竟是先前醒酒时遇到的登徒子，摸过自己玉足的六王玄清！</p>
接着玄清的调子，甄嬛大肆表演。更在舞步蹁跹之间，要留心与玄凌眉目传情。</p>
偶尔感受到玄清的目光时，也要回馈一番。</p>
一场舞跳下来，甄嬛早已出了一身汗。而眉庄因为受不住累，半场便退回席上。</p>
只留下余莺儿伴歌，玄清和琴。</p>
甄嬛舞毕，果然如她所料，玄凌大受震撼。甄嬛之舞虽然与杜娟大致相同，但是动作呼吸之间绝非杜娟三两日赶功可比。</p>
他忍不住轻声问朱宜修：“皇后，贞嫔的舞，你以为如何？”</p>
朱宜修心里翻江倒海，却还要强撑：“臣妾瞧着，总有姐姐六七分了。”</p>
“虽然与先前杜氏的编排十分相似，却也难得了。”</p>
甄嬛正好听到，心中不免怄气。杜娟的事，玄凌似乎一直误会了。</p>
不过杜娟像一朵花瓣划过湖水一般，并未在玄凌心中留下什么波澜。玄凌已经不愿意再杜娟和甄嬛之间纠结谁对谁错，便是甄嬛抢了那晚的初遇、学了杜娟的舞蹈又如何？</p>
贞嫔，远比杜娟更像纯元啊。</p>
他亲自拉着甄嬛的手与玄清饮酒，沉浸再失而复得的兴奋中，却看不见二人对饮时躲闪暧昧的目光。</p>
甄嬛今日大出风头，跳舞之后又与玄清对诗。</p>
玄凌大喜之下，更是令人把今日的诗作题刻下来，以便流芳。</p>
甄嬛终于扬眉吐气，在与亲贵们交谈之间，竟渐渐忘了皇后这个正经的女主人，起初还有些顾忌，很快就如鱼得水了。</p>
正在一片和乐气氛中，突然传来一缕抽泣之声，呜咽不绝。甄嬛不禁皱眉，她自诩已然渡过跳舞风波，不应再有人生事才对。</p>
转头看去竟是华妃。</p>
华妃一反过往高傲之色，竟也难得柔肠示弱起来，果然引起了玄凌注意。华妃以见《惊鸿舞》而思《楼东赋》，一章诗文下来，在汝南王敲边鼓之下，便入住慎德堂了。</p>
只是这地方距离虽近，名字却不好。</p>
甄嬛没忍住，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来。她也知道今日自己费心一舞，终是为她人做了嫁衣裳。想来因西南战事之故，华妃又要重上枝头了。</p>
因而半含酸气地敬了玄凌一杯酒，果然便听见他说：“容华今日一舞倾城，朕大饱眼福了。”</p>
这是晋自己为容华的意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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