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0 章 物是人非，未语泪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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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人，我把凶手带过来了。”</p>

听到声音，泪眼中，卿予看不清一切，哆嗦着去捡起崔逖的清风吟，然后举剑要刺过去。</p>

这世间，忘记太难，记得也难，要付出多少眼泪，心碎的代价。年少抛人容易，如今，就连崔逖也弃她而去了。</p>

李皓宇不知道何时走到她身边，顺势把她手中的剑收了，他一剑贯穿了杀手的胸膛。</p>

“你是女子，杀人是男人的事。”</p>

倏然间落入耳朵的熟悉声音，让她在无边的痛苦中，也激发出滔天的怒火。</p>

“李阿梧，你是个混蛋！你之前凭什么说，凭什么是我是个弃妇！你混蛋！你把崔逖的性命赔给我！”</p>

卿予心里的悲伤，无望，恐惧，无处发泄。以为不会再回长安。她举着打王鞭，对着李皓宇挥过去。</p>

而他站在她面前，不曾挪动一步，就这样生生受着。</p>

“林大人，该打的是我。是我没做好布防，才将刺客放进来。”</p>

温铁君红着眼眶，瞬间感觉他已经胡子拉碴。他“噗通”一声跪在卿予面前，脸上写满了自责，悔意和沉痛。</p>

“林大人，你也打我吧。”刘凛也上前，拖住她的鞭子，不让落在皇帝身上。</p>

他也受了几处伤，手臂上裹着厚厚的纱布，上着夹板。</p>

“予儿， 如果你打朕，可以把崔逖还给你，那朕也愿意。如果你打了我，你不再这么难过，朕也愿意。”</p>

李皓宇让刘凛放开手里的打王鞭。</p>

“圣上，此番我还欠你吗？是不是我们之间的所有纠葛都两清了？”</p>

卿予虽然不再动手，却依旧不依不饶，哀戚的问他。</p>

她的眼中看着皇帝，满心的锥心之痛。</p>

为何她欠下的债和孽，要无辜的人来为她还？</p>

若不是她生在林府，自小就与这兄弟俩生出羁绊，那今日也不会害崔逖丢了性命。</p>

“予儿，你从来就不欠朕。反而是朕再次欠了你。遇袭的刺客是豫王府的死士。豫王残暴，以家人为质子，死士皆以命相搏。若六哥胜利了，这也是豫王的后招，他们对付的就是他。而朕胜了，这也是他们的垂死一搏。”</p>

李皓宇愧疚无比，这世上的功名利禄，原来都在血雨腥风中，</p>

卿予用手背狠狠揩干眼角的泪，正对上李皓宇疲惫，愧疚，沉郁的眼睛。</p>

想不到，他和李寒星的兄弟之争，到头来，她才是最大的输家。</p>

她临风而立，身子却抖个不停。眼中不断流下泪滴。</p>

若有人身死带走一切，就有人孑然一生以作回应。</p>

夜风吹来，一地血腥扑面。</p>

有人见她神智在哀痛之中，已然混乱，忙劝慰道，“还请林大人千万节哀。“</p>

卿予喃喃自语着，“我不喜欢他，也不念他。只是怪他狠心，不守我们的约定。”</p>

她的三魂七魄，不知道渺渺然间，飘走了多少。</p>

刘凛上前，用未受伤的手，把崔逖从她怀里抢出来。指挥人取了干净的水来给他洁面。</p>

卿予木然的瘫坐在地上，眼泪依旧无声，只静静的看着刘凛身边的两位军士为崔逖收拾。她浑身不自觉的颤抖着，已经没有力气去亲力亲为了。</p>

“予儿，朕带你回长安。”</p>

李皓宇蹲在她身边，温声的对她说。</p>

“那崔逖呢？”卿予痴痴的问。她不会把他孤零零的丢在武城。</p>

“朕也带他回京。朕会把他葬在帝陵的忠勇义士墓。”</p>

“好，我要一直陪着他。”</p>

她守在崔逖旁边，看人抬了门板来，她赶紧给崔逖盖上她做的那件月白的衣袍，生怕冷到了他。</p>

所有人静默无言，只能默默哀恸。</p>

这一夜，她就呆呆的在正殿里守着崔逖。</p>

而李皓宇也不言声，悄然命人准备明日的行程。</p>

燕地是不能继续待了。他要赶回长安主持大局，而崔逖也要尽快落葬。</p>

……</p>

因为带着一口棺椁，就算有胜利的喜悦，踏上返程之路的三军却是肃穆哀痛。</p>

一支浩浩荡荡的胜利之师，千里的归途去无边的寂寞无声。若有不懂事的小兵在路上玩笑，定然会被长官锋锐的眼神给吓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