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535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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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叶最终还是没拗过高大山，不过张叶也没“饶”了高大山，愣是拉着他熬到十一点多，期间烧了热水给高大山洗脚。</p>

高大山以为张叶给自己准备个洗脚水已经顶天了，哪成想等他把脚放进去盆里，张叶直接上手帮他搓起脚来。</p>

“叶子，你歇着，我自己来。”高大山懵了，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母亲给自己洗脚，还没有哪个人这么干过。</p>

“没事，俺不累。”张叶抬头羞涩的瞟了高大山一眼，一甩头将麻花辫甩到脑后，按住高大山的脚，继续用力。</p>

“不是，我脚臭。”高大山感动中夹杂着尴尬，脚指头都蜷了起来，恨不能在洗脚盆里抠出个三室一厅来。</p>

“没事，俺不嫌。”张叶这会没抬头，瓮声瓮气的说完后，仔细的帮高大山做着足部卫生护理。</p>

面对张叶的热情，高大山那叫一个若坐针毡，比上刑都难受，压根就坐不住，每每想逃离，都被张叶用手压了回去。</p>

明明是力大如牛的男人，明明是连鬼子都不惧的男人，此刻却没了力气，没了勇气。</p>

一时间，传达室寂静无声，只有张叶撩水的动静。</p>

洗完脚，张叶又给高大山擦脚。</p>

高大山出生入死近十年，哪享受过这种待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张叶，蹬上鞋子就要往外走。</p>

“干啥去？回来。”张叶把高大山喊住。</p>

“我……我去睡觉。”高大山支支吾吾道。</p>

“时候还早，在屋里多暖和一会。”张叶看高大山的模样，很想笑。</p>

“天太晚了……”高大山看看外面，已经黑透了。</p>

“楼上还亮着灯呢。大山哥，俺不拦着你去工具间，不过你得先在这眯一会，等会再走。你要是觉得别扭，俺先出去待一会。”张叶转过身去，给高大山铺床。</p>

高大山犹犹豫豫，想说点啥，又一时没啥可说的，生怕说的不合适了，张叶真出去冻半宿。</p>

“哎呀，你就睡一会吧，俺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张叶铺好床，过去把高大山拉到床边，把他按在床上坐下，然后自己蹲下身子，给高大山脱鞋。</p>

高大山那叫一个乖巧，等张叶脱完鞋，慌张的钻进被窝：“我就眯一会，你一会喊我，可不能自己去外面睡。”</p>

“中。”张叶起身给高大山掖掖被角，然后开了静音模式，轻手轻脚的从自己包袱里拿出一床小被子。</p>

被子是新的，是张叶嫂子前阵子特意准备的，准备给张叶和高大山的孩子用。</p>

高大山只有一床被子，张叶打算一会让高大山带着，铺在木板上也好，裹在身上也行，好歹能起点作用。</p>

屋里有暖气，自己穿着衣服，盖上小被子也能凑合一宿。</p>

收拾好小被子，张叶蹑手蹑脚的在炉子旁坐了下来。</p>

活了二十多年，张叶头一回体验城里人生活，城里人真好啊，月月有定量不说，冬天还有一种叫暖气的东西，不像农村，一到冬天，一大家子挤在一张大炕上，就连家里的鸡都有一席之地。</p>

张叶不想再回去了，不光因为条件苦，还因为那里已经没有家了……</p>

高大山躺在床上，闭着眼假寐，心脏砰砰跳，手心全是汗，当年在阵地上，鬼子摸上来，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p>

听着旁边没了动静，高大山偷偷把眼睛张开一条缝，看到张叶正托着腮，看着窗外出神。</p>

看着张叶的大红袄和粗辫子，闻着被子上那丝不属于自己身上的气味，高大山心潮澎湃、气血翻涌，不敢再想下去了，闭紧眼，睡觉！</p>

迷迷糊糊的，高大山打了个盹，梦见自己变成了孙猴子，空有金箍棒，却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五指山。</p>

一个激灵，高大山醒了，正好迎上火车站钟声报时，响了十一下。</p>

张叶已经双手托腮，在炉子旁边睡着了。</p>

高大山起来，穿上鞋子，过去轻轻推了一下张叶：“叶子，去床上睡吧。”</p>

“大山哥，你醒了？你咋不多睡会？”张叶揉揉眼，站起身来，笑道。</p>

“已经十一点了，你睡吧，我出去。你把门插上。”高大山擦了把玻璃上的水雾，大门还没关。</p>

“那你穿上袜子，穿上大衣，把被子带上，俺盖那床小的。”张叶看了一眼高大山的脚，鞋根还没提上呢，露着脚后跟。</p>

“被子就不带了。”高大山低头看看脚，摇摇头。</p>

“不中，你不带，俺就带着被子过去睡。”张叶似乎抓住了高大山的软肋，寸步不让。</p>

“你这不是不讲道理吗？”高大山嘟嘟囔囔，倒也没坚持。</p>

穿上袜子，高大山先把门锁上，张叶草抱着被子，跟在高大山身后，给他捯饬好临时住所，才回屋睡觉。</p>

可能是由于刚才打了个盹的缘故，高大山在工具间一时没睡着，想了很多。</p>

虽然不愿承认，但高大山知道自己沦陷了，因为自己不仅不排斥张叶对自己的好，甚至有点喜欢、留恋。</p>

可转念一想张树，高大山又犹豫起来，张树拿自己当兄长，自己怎么能惦记他妹妹呢？</p>

心坎是最难迈的，事情来得太突然，高大山直到第二天早上思想都没有转过弯来。</p>

而张叶就没这么多的心思，她已经做了很多年的心理建设，早就认准了高大山这个人。</p>

美美的睡了一觉，张叶一大早就过去喊高大山回屋补觉。</p>

今天是星期天，高大山被张叶推醒后，身上裹着被子，先把大门打开，才回屋。</p>

进屋后，高大山被张叶伺候成了老爷，让他躺在床上，自己做饭。</p>

昨天晚上一天，今天早上一天，也算是过了两天。</p>

吃过早饭，看高大山没有表态的意思，张叶决定加把柴添把火，跟他说了自己卖宅子的事。</p>

“卖了就卖了吧，以后这就是你家。”高大山一愣，作为农村出来的孩子，他可是太清楚宅子对于农村人的重要意义了，人活一辈子，最心心念念的就是宅子，有了宅子才有一家人的安身之处，孩子才能娶妻生子。</p>

尽管明白宅子对农村人的意义，但高大山依旧不愿苛责张叶。</p>

“你同意了？那咱今天就去扯证吧！”张叶眼睛亮晶晶的，满怀期待的问道。</p>

“今天是星期天，单位没人，开不出证明信，再等等吧。”高大山觉得自己被逼到了墙角，难道真的要对不住张树了？</p>

“中！”张叶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心愿终于要达成了，心里美滋滋，越看高大山越中意，年龄大怎么了？年龄大会疼人哩！</p>

高大山心里乱糟糟的，既不想负了张树的兄弟情谊，也不忍拂了张叶的情意。</p>

“叶子，我再去钓个鱼，你看好大门。”想不通就暂时不去想，高大山收拾好东西，打算继续去冰钓。</p>

“中，大山哥，俺等你回来吃饭。”张叶脸色娇羞，给高大山整整衣领，一副小媳妇的模样。</p>

高大山晕乎乎的又去了东华门筒子河，由于今天是星期天，来这边冰钓的人多了一些。</p>

前几年的时候，东华门东边还有个东河沿，露天的那种，在那边钓鱼的也不少。</p>

东河沿下游连着南河沿、金水河，进海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