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是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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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阳高照，树叶耷拉，路边的野草稀稀拉拉，远处的荒草不停的扭曲着，杜安后院的烟囱不停的吐着黑烟，院子里搭了巨大的凉棚，棚子里堆了大冰块，冰块上盖着海带，牙婆坐在边上摘着野菜，三个娘子站在桌子边看着。灵儿和小蝶在土地上画了五线格，厮杀的正欢，方牧云待在边上，不过注意力一直都在杜安身上。</p>

杜安：“汤类，通常作为正菜的补充，家里吃饭一般用作开胃，大席用作收尾。按照材料分，一般是畜禽蛋，蔬菜，水产，米面豆乳，果汁类，这是一个分法，另一个呢，是成品的品相味型，可以分清淡汤，甜汤，高汤，浓汤，羹汤。看你们一脸茫然的样子，大概是没有完全不知道我说的啥，忘记前面那些，现在做鱼汤，一条清洗好的海鲈鱼，三斤重，人多，选的鱼比较大一点，起锅烧油，一定要先滑锅，大火烧热，多添点油，烧冒烟，热油倒出去，少加一勺荤油，看，油化开，锅底撒盐，防止粘锅，下鱼，下的时候要小心，别崩到，大火煎，赶紧差不多了，翻个面，拿铲子一块一块的翻，两面都煎好，加入开水，这时候就用到瓢了，你们七个人吃饭，三瓢半开水，别加太多，几个小孩喝不了多少汤，盖上锅盖，大火翻滚。”</p>

安娘子：“先生，开水冲下去怎么是白汤？”</p>

杜安：“大火烧荤油，会把鱼的精华烧出来，溶到汤里。”</p>

安娘子：“这汤什么味道？”</p>

杜安：“还没调味，现在喝，有点淡淡的鱼焦香，微微有点油腻。”</p>

安娘子：“调味之后呢？”</p>

杜安：“只要鱼够新鲜，味道可以调浅一些，一勺汤，三分盐，盐下少了，汤没味，很难喝，少量的胡椒粉，半两盐，你们拿不准可以少放点，慢慢加，勺子搅匀，尝尝咸淡，来，盛一点，试试味道。”半勺汤倒进边上的小碗里，安娘子小心的吹吹，轻呷一口。</p>

安娘子：“有盐味，不觉得咸，汤里鱼的味道很浓，确实如先生说的一般。”</p>

杜安：“那就好，换大盆，出锅。夫人，来试试味道。”</p>

牙婆：“劳烦先生，这些孩子长见识啊。”</p>

杜安：“呵呵，不必客气。前半部分，主要是凉菜，凉菜里荤素都有，现在能做的呢，就是这些野菜，正常点的青菜，没什么特别的味道，会有淡淡的苦味，一点点涩，要处理掉这些苦涩味，通常是两种方法，一个是热水烫，另一个是盐，些许的盐粒撒到菜里，等一两刻钟，苦涩味重，用盐杀水是不够的，得用开水烫菜，来，筐子给我，洗的挺干净，这种野菜味道比较重，扔到开水里滚一遍，微微翻滚，要赶紧捞出来投凉，不然就烫没了，投凉以后，调味就比较有意思了，能选择的调料不多，一勺糖增加回味，一勺醋，一点点盐，捣几瓣蒜，这样就可以了，喜欢哪个味道可以多放一些，如果有条件再来点香油。”</p>

牙婆：“好东西啊，真香。”</p>

杜安：“呵呵，有空种点芝麻就行，不算好东西。这就是一般青菜凉拌的方法，如果不讲究，这些种出来的小白菜直接拌也行。第二道凉菜也是干炸小鱼，这种呢是白凡鱼，个头很小，不用怎么处理，洗干净，晾晒一下，风干到不沾手的时候，直接下锅炸，炸透，撒点五香粉，盐粒，摆盘就是一道特别好的下酒菜，也算凉菜这个类型里，来，篦子上的鱼干给我，好，起锅烧油，油稍微宽一点，三成热，收放上面觉得有点微微烫，就可以下了，小火慢慢炸透。”</p>

安娘子：“先生，您说这些我都没见过。”</p>

杜安：“现在不是见到了嘛，下面是一个常见的凉菜，炸花生米，做法没什么特别交代的，炸的时候扔一瓣蒜进去，蒜炸黄了，花生米就好了，着重要注意的是，花生米盛出来。不能堆在一起，会糊掉，要摊开通风，撒点盐粒，成品，摆盘上桌。把冰上的盆子给我，差不多了，摸着挺硬实，这是皮冻，猪皮，羊皮，牛皮，鱼肉都是可以做皮冻的，只要胶质够多，就能做出来，这个呢，是羊皮冻，里面的羊肉可多可少，稍微来点蒜泥和醋就行，利利口，前面四个凉菜基本就这样，切皮冻的时候有点沾刀，稍微蘸点凉水。”</p>

牙婆：“没想到吃食还能做这样细致。”</p>

杜安：“这算粗糙的，细致的菜，需要准备很多天的。后面是热菜，不多做，炖鱼，炖肉，炒菜，蒸菜，都算后面，这里有现成的羊肉，选羊腿，切片，我备好菜了，就不演示怎么切了，大葱切滚刀块，这葱个头太小，直接斜切了，一个很简单的火候菜，葱爆羊肉，老规矩，起锅烧油，滑锅，来点凉油，这羊肉切好用一点点酱油腌制，五成油温，下锅滑肉，来一点点盐，葱下锅，翻翻过，葱一塌立刻盛出来，完事，很快一道菜。”</p>

安娘子：“确实很快，四鲤，你看清了吗？”</p>

四鲤娘子：“看清了，我以为我做饭挺好，这一比，愧啊。”</p>

杜安：“这道菜呢，很简单，肥一点的羊肉烧个蘑菇，没什么特别的，不讲解了，你们一看就明白。”起锅烧油，肥羊肉下锅，滑个半熟，倒进蘑菇片，来一点高汤，炖透之后调味。</p>

四鲤娘子：“这个我看懂了，晚上我试试。”</p>

杜安：“好，那今天就这样，天气太热，吃过之后早点休息，米饭端下来，晾一下。”</p>

灵儿：“师父，林夫子给人去信说买些笔墨，我已经允了，林夫子还说，纸造出来，可以用。”</p>

杜安：“恩，知道了，你自己定就行，西厢房的钱不够的话，跟我说。”</p>

灵儿：“笔墨花不了几个钱，天天学论语，头蒙蒙的。”</p>

杜安：“蒙学学论语确实有点难，你想学点简单的？”</p>

灵儿：“有简单的吗？”</p>

小蝶：“有吗？师父，我打瞌睡打的阿翁天天挠头。”</p>

杜安：“有的，下午给你们安排。”</p>

小蝶：“好耶，好耶，终于不用打瞌睡了。”</p>

灵儿：“师父，我的计算器好像丢了，那天下河的时候丢的。”</p>

杜安：“恩，丢就丢吧，教你算术，以后不用计算器也能算。”</p>

灵儿：“这么厉害吗？”</p>

杜安：“厉害个鬼，小儿科的东西，额，对哦，你们都是小儿，确实应该学小儿科，小蝶，你阿娘忙完了没，喊来吃饭了。”</p>

小蝶：“我去看看。”</p>

灵儿：“师父，烧个蛤蜊吧，甜虾煮好没？”</p>

杜安：“甜虾是熟的，随便热一下就行，蛤蜊，行，我现在炒，几分钟就好，牙婆，安排大家去廊道那摆桌子吃饭吧。”</p>

牙婆：“好嘞，容娘，安娘，去前院摆桌子，四鲤，跟我搬凳子。”</p>

不多时，众人全部开吃，杜安功成身退。</p>

方牧云：“师父不吃吗？”</p>

灵儿：“师父不食五谷。”</p>

方牧云：“那师父吃什么？”</p>

灵儿：“不知道，师父说什么东西吃到嘴里都如泥沙一般，只能闻到一点味道。”</p>

方牧云：“一直这样？”</p>

灵儿：“一直这样。”</p>

彩蝶：“又是你俩的主意？天天这样缠着师父，师父还怎么修行，就给你俩小皮猴子做饭了。”</p>

灵儿：“没事，姨娘。”</p>

小蝶：“是啊，阿娘，师父做饭很快的，一下子就好了。”</p>

彩蝶：“哼，看你那馋样，肯定是你捣鼓的事。”说着手指戳戳小蝶的额头。</p>

牙婆：“蝶娘子，尝尝这汤，不错的，老身空活五十多，还是第一次尝到这种美味。”</p>

彩蝶：“好的，牙婆。”</p>

灵儿：“姨娘，尝尝这蛤蜊，不算珍贵，胜在鲜甜。”</p>

彩蝶：“师父教你的说辞？”</p>

灵儿：“对啊，这小东西，满海滩都是，礁石上有许多佛手藤壶，采太少，让我俩吃完了，没有存货，那个东西也很鲜的。”</p>

彩蝶：“藤壶是什么？”</p>

小蝶：“贴在石头上的东西，有硬硬的壳，还有吸盘，可以吸在鲸鱼身上，我跟灵姐还给鲸鱼铲过藤壶呢，不过那个藤壶不好吃。”</p>

彩蝶：“灵儿挂的那个吊坠鲸鱼？”</p>

灵儿：“不是虎鲸，是一条座头鲸。”</p>

小蝶：“座头鲸比虎鲸还大，咱们这个院子放不下，像个海岛一样大，我跟灵姐在鱼身上跳了跳，感觉皮很硬呢。”</p>

彩蝶：“听的心突突的，鱼游走怎么办？”</p>

灵儿：“它敢！但凡动一下，都给它熬成鲸鱼油。”</p>

彩蝶：“口气不小呢，真下水了，看你怎么办？”</p>

灵儿：“姨娘放心，师父在呢，不可能出事。”</p>

小蝶：“铲到一半，来了一群虎鲸，我们就跑去看热闹了。”</p>

彩蝶：“看虎鲸去了？”</p>

灵儿：“不是，虎鲸群跟几只抹香鲸打架，这只座头鲸过去帮场子，有一只抹香鲸让虎鲸给溺死了。”</p>

彩蝶：“休要骗我，鱼还能溺死？”</p>

灵儿：“没骗你，鲸鱼是需要换气的，喷出的水柱可高了，打架的时候，虎鲸会一直压着抹香鲸，有一只比较弱，一直冲不出水面，时间一长，就溺死了。”</p>

小蝶：“是啊，师父说，虎鲸就是海里的青皮，想欺负谁就欺负谁。”</p>

牙婆：“哈哈，海里还闹咱们人这一套？”</p>

小蝶：“那是，虎鲸可聪明了，我还喂了虎鲸呢，这么长一条鱼，直接就吞下去了。”说着比划了一个长度。</p>

彩蝶：“不吃你？”</p>

小蝶：“为什么要吃我？”</p>

彩蝶：“虎豹财狼还吃人呢，这么大的鱼不吃人？一张嘴不是比你还人还大？”</p>

灵儿：“师父说，虎鲸一般不袭击人，他的智力相当于八岁的孩子，十分的贪玩，不出意外的话，不会主动伤人，他们会跟咱们玩的。”</p>

小蝶：“是啊，我还趴在虎鲸上游了好远呢，灵姐开着快艇追了好久。”</p>

彩蝶：“哎哟，我的孩子，你胆子真大。”</p>

小蝶：“怕什么？我喂过的虎鲸，听话的跟小黄狗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