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挂旗杆上打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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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安：“上了场，你就不再是你了，而是剧中人，梁山伯是个男子，装扮起来就要有男人的韵味，这个韵味呢，要从手眼身法步上呈现，先说这个手，小生的手不能随便握，要半握不握，大拇指朝上些，背挺直，胳膊架起，一作揖，双手虚执礼仪，哥哥...走起路来，四方步，迈起来，一亮相，头小幅度的猛抬，侧向着观众，一抖膀子，忒！精气神一下就上来了，大家伙一看就明白，小生，明白了不？”</p>

公孙画：“明白是明白，可一时做不好呀，今天演完了，回去好好练习！保证不让老师失望。”</p>

王乐乐：“老师，那我呢，那我呢？”</p>

杜安：“祝英台这个角色呢，已经脱离了花旦的范围，属于青衣，都属于旦角儿，旦角儿有旦角儿的身法形态，兰花指敲起来，换身形的时候要往内绕，肯定不能学莽汉那样，哇哈哈，给洒家再来一碗酒，要漫转腰身，裙下是小碎步，祝英台男扮的时候，整体上要像小生，细节里呢，兰花指还是要翘起来，明天让老陈给你们做几把折扇，拿着手里增加一些剧的味道，尤其是小生，拿着折扇，耍一耍，能让书生的味道更加浓郁。梁山伯是五指握扇，而祝英台呢，是四指抓握，小指要翘起来。”抓起桌子上的小棍子，比划了个兰花指。</p>

陈夫人：“东家，先到这儿吧，马上开锣了！”</p>

杜安：“哦，好的，好的，不耽误你们了！”</p>

陈夫人：“英台抗婚，乐乐，准备吧！”</p>

锣声叮叮叮敲了一阵，台上人物就位，台下的人越挤越密，小云指挥着前面的全坐下，后面的能坐椅子就坐椅子，坐不了，站着看。灵儿招呼手底下的小老弟跑去学堂拿了蒲团，这些蒲团是给那些不够蒙学的孩子蹲墙角用的，没有正式入学是没有位置的，拉个蒲团坐在台子下面，靠在墙边，壁炉，两三个挤在一个蒲团上，一边玩一边听，大的不烦，小的不厌，相对和谐的存在着，算是既当老师又当保姆了。几十个蒲团送过来，前面的人觉得屁股不凉了，看的更起劲，时不时的叫句好。</p>

灵儿拉着杜安挤在了四人中间，两条长凳子连在一起，都是半大孩子，倒是能坐下。抱着膀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台子上的几人表演，杜安第一次觉得，这里似乎也还可以了！至少有了点现代生活的味道，也更加有凝聚力。</p>

几个人推门进来，是邓锤，把身上厚重的外套脱下，挂在门口，找了个桌子坐下，其他伙计绕过人群，到后厨端出一盆吃食，一筐馒头，给邓锤打了一碗，都各自吃起来，吃几口，听着台子的乐器声，端着碗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边吃，边看，邓锤也觉得新鲜，馒头叼在嘴里，找了个远处的桌子，津津有味的吃起来。</p>

杜安拍了拍灵儿，离开了凳子，小云一看，也跟着起了身，二人来到邓锤边上坐下，看着邓锤专注的盯着台子上，嘴里的吃食时嚼时不嚼，轻咳一声。邓锤这才发现杜安来了，赶忙笑嘻嘻的打招呼。</p>

杜安：“第一次看剧？”</p>

邓锤：“嗯，我听安安说过，第一次亲眼见到呢。”</p>

杜安：“街面上怎么样？”</p>

邓锤听到街面上三个字，下意识的看了杜安一眼，面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放下筷子，斟酌了一下语言，说道：“咱们的茶摊儿帮了不少人，四鲤那一直入不敷出。”</p>

小云：“三个月的免费茶水还没到期，我跟四鲤姨娘打过招呼了，一切损失算集团的，让她不必担心。”</p>

邓锤：“天更冷了，更多人逃难出来。烧饼摊前要饭的比买烧饼的多。”</p>

杜安：“云，有没有转化的余地？非专业性，易上手，不用考虑工资，给口饭吃的活儿，就现在，一直到明年开春这段时间。”</p>

小云听了这话，眉头紧锁起来，想了一下，说道：“不清楚，我得去问问。”往人群里扫了一眼，起身挤了过去，趴在耳边说了几句，老陈不情不愿的起身，挤出了人群。又喊了几个人，慢慢离开人群，往杜安的桌子前挪了过来。</p>

杜安：“街上有没有恶性的事情发生？”</p>

邓锤：“有过一次，让龙兄弟给按住了。”</p>

杜安：“详细说说。”</p>

邓锤：“有几个人去盐铺子拿货，跟面上的人照了一下，打了起来。”</p>

杜安：“面上？”</p>

邓锤：“嗯，武大人安排的巡街衙役，额，应该是县里安排的，毕竟，对吧，大老爷不放心，弄几个吃皇粮的不过分，于是官匪，是吧！”</p>

杜安：“哦，私盐贩子，官府挂了号的，后来呢！”</p>

邓锤：“当时我正要替回龙兄弟，一看出了骚乱，他直接提枪，额，提棍上马冲了过去，等我腿儿过去的时候，已经全打翻了。”</p>

杜安：“傲天也去守桥头吗？”</p>

邓锤：“不长期守着，吃饭时会替我们半个时辰，他和单兄弟都会轮着替换，现在天冷的出奇，饭菜端一里多地要凉透的，油腥大一些吃一半上冻了，哈哈，这里吃舒服，暖和不说，热菜热饭的，还能看看孩子。接着说哈，我们几个腿儿过去的时候，远远的看那几个人要挟持咱们的人，让龙兄弟一棍子怼地上了，几个官家的绑了他们，龙兄弟训斥了一番才放走！”</p>

杜安：“他训斥官家人干嘛？”</p>

邓锤：“不不不，训斥那几个买盐的，训斥买盐的，龙兄弟说，不管你们是谁，来干嘛的，只要不闹事，来去自如，你们几个小匪子也是瞎了眼，敢在五里坡闹事，跟官家有疖子，自管放开了丫子跑，我不为难你们，怎么？还想抓我家的人顶茬口儿？于是拿着棍子捶了一顿，几个小子打的没脾气，只能认头，龙兄弟跟这些人要了个去处，把他们买的盐送到了家里，了结此事！”</p>

杜安：“哟，还挺贴心，东西还给送家去了！”</p>

陈木匠：“东家有所不知，动手了挨打不冤，打他们一顿，理所应当，但是咱们是民，讲究的是道义，一码归一码，人家的东西自然是要送还家里的！人再大的罪，钱没罪，对吧，那些人家里还有不少丁口呢！”</p>

杜安：“说的是，有个规矩，总是好的嘛，对了，老陈，你那有没有粗活儿，简单易上手的。”</p>

陈木匠：“有，不多！”</p>

杜安：“说说看。”</p>

陈木匠：“天冷之后，多数的狗连蛋亲戚都遣回去了，只剩下咱们五里坡的人，本来想着冬天嘛，修个窗户，打个铺什么的，用不了几个人，没想到又接了个急活，几个徒弟天天忙到黑，您的意思我已经了解，明天我把打磨的活先分出来，我先打个预备啊，这些活儿不能来咱们工坊里做，只能在商街那边的园子里倒弄，他们毛手毛脚的，把我的地方点了，得不偿失。”</p>

杜安：“你的意思是，你只能供几天的活儿？没有明年的预料吗？”</p>

陈木匠：“没有，犯忌讳，没有尺寸，不开大料。”</p>

柳廷：“我这边全面停工了，再开窑肯定要开春才行，非要找活儿干的话，一时给不了准话儿。”</p>

杜安：“棚里呢？”</p>

小云：“棚里都咱们的人，有限制！”</p>

王楚楚：“先生的意思是要给他们个由头，供两顿饭？”</p>

杜安：“差不多！”</p>

王楚楚：“我库里有许多蒲草，做起物件来，又繁琐又费事，那些娃娃手脚不老实，抠抠扯扯的，经常会弄坏了蒲团，要不，做些产品？”</p>

杜安：“手编？”</p>

王楚楚：“是。”</p>

杜安：“行，明天先紧着老陈那边的活儿，你把流程做出来，安排几样草编的产品，比如草鞋，草帽，蒲团，帘子，草席，当然了，有上好的蒲草，也可以做些精致的东西。”</p>

王楚楚：“呵呵，还存了些柳条，竹篾，保证一整个冬天都忙不完！”</p>

杜安：“嘶，不对呀，你还存了什么？”</p>

王楚楚：“你想不到的都存了，我认为能用到，就会写到收购案卷里，呵呵呵......”</p>

杜安砸吧了一下嘴，长出一口气，说道：“行，有人管家，总比临事儿抓瞎强的多！”</p>

小云：“楚楚姨娘吃掉的预算最多，这事儿或许正是楚楚姨娘业务范围！”</p>

杜安：“行，制定计划，有序吃进浮动劳力，让小单和傲天看着点，别出乱子，实行小组制，不要让生面孔流动，咱们的活计每人带十个，熟练以后，拆成十组，组长带十个新人，咱们的伙计最多领十组，算是队长，有事安排队长，队长知会组长，组长领着下面的人干活，咱们不给工资，效率上呢，不做大的要求，不毁坏原料就行，住的话，就近支起大棚，咱不是有草帘子嘛，多挂两层，别冻着，吃的话，订个稍低一些的餐标，尽量多照顾一些人，这些要饭的人里有多少女子？”</p>

邓锤：“不多，但是也不少，泥了吧都看不出来。”</p>

杜安：“男女分开管，楚楚，你找几个年长些的婶婶专门负责此事，他们放在特定的组别里，不跟男组参和，一定别特么给我闹出有人玩弄女子的事儿来，真有看上的，走结婚流程，正式的娶过来，想弄权作恶的，小云，把他们挂旗杆上，打几天，好好给这些不稳定分子上上课，不服的全扔出去，让他们自生自灭！”</p>

王临卿不知道何时凑了过来，赞叹道：“师父，你好霸气啊！”</p>

杜安：“小妮子不要插话，事情呢，本来是好事，谁要是往这锅粥里扔老鼠屎，我保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好，这事儿就到这儿，你们还有什么补充的？”</p>

陈木匠：“若是开春都不走呢？”</p>

小云：“老陈，别担心，开春要上大项，这点人不够的，只是现在时节卡着，我不好安排。”</p>

王楚楚：“小云，可以给我调些成衣吗？布料也行！”</p>

小云：“用途？”</p>

王楚楚：“依你的绩效制度，这些是给他们的奖品，头名小组会给新衣，即便不是新衣，反正是全乎的衣服就行！”</p>

小云：“好的，明天盘点一下存货，再定。”</p>

王楚楚：“先生，带孩子的可要照拂？”</p>

杜安：“按规矩来，让穆老头，额，让荣大辈儿做好疾病预防，没病也灌几遍药汤子，环境做好消杀，别等来个小病儿传一棚子人，不能自由活动的小孩儿原则上归女组的婶婶管，能自由活动的，跟大人干活，具体干多少，不做要求，算小组的编外，口粮照给。出于公平原则，一个编外多五个点的考核量，角逐头名的时候要考量进去，当然了，新衣服也算这些编外一份，毕竟多少都干了点嘛！”</p>

王楚楚：“顺着陈大匠的意思说，我也认为应该全部安排到商街西边的区域，独立支灶，统一管理，一是就近，二呢，不影响咱们这边的稳定，有些坏家伙不好控制的，只是这种事，是否需要想官府报一声？”</p>

杜安：“哦，云，要跟武大人说一声吗？”</p>

小云：“说不说都行，我给武大人捎信儿，让他来给您请安！”</p>

杜安：“我又不是太后老佛爷，给我请什么安？你给他写个正式的函，知会一声，天这么冷，别让他折腾了，怪受罪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