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天下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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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感受那磅礴的内力几近乎通天之力，心生感慨，想来是闭关已久的言爷爷神功大成了，却不解父亲为何面色低沉。</p>

山门之顶，玄天门开，苍梧派弟子蜂拥而至，一观老祖宗仙人谪凡。</p>

与此同时，苍梧派山脚，一艘大船缓缓靠岸。</p>

南宫白衣求见山门。</p>

————</p>

施小小在苍梧山门的苍梧亭前徘徊，看了一眼闭眼站立身姿如松柏的南宫少卿，忍不住问道：“南宫少爷，这都没人，咱为啥不直接上山去？”</p>

南宫少卿摇了摇头，平淡道：“你先上山？”</p>

施小小委屈求饶道：“别呀，一个天下第六的风问清已经够我喝一壶的了，这苍梧的老神仙我哪里敢招惹啊，天下第二啊，天下这么大~”</p>

南宫没有作声，只是忽然缓缓睁眼，眼神清冷地向上望去，只见那佩剑中年男人独自一人下山前来迎接。</p>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强大的剑气和杀意。</p>

素来温良有礼示人的言东梧今日提剑迎客。</p>

是迎客也是送客。</p>

言东梧先是谦逊行过一礼，言辞肃然道：“今日我掌门闭关，不便待客，小侯爷有何指教？”</p>

见南宫少卿无动于衷，平静一句：“前辈见谅，我今日必要见你家掌门。”</p>

言东梧眼中杀意浓浓，剑身剧颤不止，发出嗡嗡的剑鸣声，他手按照剑身，摇头道：“不可！”</p>

施小小壮着胆子喊道：“岂有有客不迎的道理？”</p>

南宫少卿一把把他拉到身后，手指一抹，刀柄向上抽离半尺，寒光照苍梧亭。</p>

言东梧脸色难看，手缓缓向下，松开那只腰间玄黄剑。刹那间，剑身像是感应到主人心意般欢腾。</p>

飞剑出鞘，剑意如长虹。</p>

悬停白衣身前停滞不前。</p>

言东梧脸色微白，不敢置信，旋即叹了口气。</p>

风吹来一片梧桐叶，竟压得玄黄剑低下头颅。</p>

浑厚的嗓音在青龙湖上回荡，激荡心神，</p>

山上那位轻声道：“上来便是。”</p>

南宫少卿微微点头，独自上得山门去。</p>

————</p>

苍梧山通顶路上万台阶，比那央州登天楼更为难攀。</p>

只是对于如今的南宫少卿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只见白衣提气轻身，飞掠上山，一步百阶，如入无人之境。</p>

苍梧山遮天密林，见一柄黑刀乘风而入，白衣踏刀而出。</p>

来到苍山之顶，南宫少卿如愿以偿见到了紫袍白发的言仙人以及数百苍梧派弟子。</p>

众弟子警惕地看着这不速之客，逐渐成包围之势。人群之中，走出一名杨柳细腰，脂若凝霜，气若幽兰的美艳女子，女子面如芙蓉，眼神妩媚，教人入艳三分，虽比不得冷双儿水灵温婉，也没有秋水那般灵气可爱，但胜在俏丽若三春之桃，有一种勾人魂魄的妩媚气在。</p>

南宫见过此人，秋水的姐姐，苍梧派首席弟子，春桃。</p>

春桃手沾碎石，激射而去，石块如钢弩破空冲向南宫。</p>

南宫少卿手一拧，天问上一条黑蛇炸出，与石头一碰，巨响之后轰然化为气流。</p>

烟雾过后，南宫少卿不知何时穿过了众人来到了打坐的言苍梧面前。</p>

春桃大怒道：“放肆！”</p>

她抬掌手上凝起一股浑厚的真气，朝南宫身后刺去。</p>

言苍梧单指春风化雨般轻易弹开春桃。</p>

“言爷爷……掌门”</p>

言苍梧眯起眸子，语气极轻道：“小桃，不得对客人无礼。”</p>

南宫少卿收刀入鞘，平淡道：“前辈见谅。”</p>

言苍梧打量了他一番轻轻笑道：“恭喜你，小朋友，入一品之境了。”</p>

“前辈谬赞，我数年前就已是这个水平，不过去而复还，我倒是想恭喜前辈求得大道”</p>

言仙手不老的脸上古井无波，摆手道：“比不得你老师，几十年来，我始终慢了他一步。”</p>

“果然。言仙人和我老师认识。”</p>

言苍梧沉默不语，气息虚无缥缈，一息便起身至南宫身前，凛然道：“那又如何？南宫少卿，上次闯我山门，我已经放过你们走了，这次若不给我个合适的理由，我绝不会轻易放你们离去。”</p>

“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p>

“你说。”</p>

“事关我老师，那日过苍梧山，他是否来过您这里？在漠北的时候，我感应到老师的气弱了，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想，您应该知道些什么……”</p>

言苍梧冷冽一笑，周身真气如云雾散开，他伸出一只白雪似玉的散手，轻轻一压南宫少卿肩膀，天地万息，所有山上人为之一颤，呼吸不得。</p>

言苍梧挥手收去神通，开口笑言：“问问题可以。但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p>

南宫少卿额头紫光大作，在这庞大气机威压下竟是没有跪下，他单手去握腰间黑刀，平静道：“按前辈的规矩来。”</p>

“很好，能尽心否？”</p>

“奉陪到底。”</p>

言苍梧欣慰地点了点头，吩咐道：“小桃，传我命令，召集所有弟子山下等我。”</p>

春桃犹豫了一下，应道：“弟子遵命。”</p>

言苍梧点了点头，身形飘起，笑道：“去吧。”</p>

苍梧山顶片刻清空后，只剩下两人对立而站。</p>

南宫少卿认真道：“上次和前辈一战，前辈没有出手，有所遗憾。”</p>

言苍梧伸出雪白的大手，轻轻一拢，拨弄天机，道：“如你所愿。”</p>

南宫少卿露出少见的笑意，双眼一凝，头顶紫气东来，遥遥万里不断有真气凝于黑虎刀上。</p>

未至冬日，苍山已然负雪。</p>

这一战后，苍梧派断去二十年气运。</p>

初雪转瞬即逝，只得了“命不久矣”四字的南宫少卿连夜出山。</p>

————</p>

那一日，言苍梧道心破损，背坐仙山之巅。</p>

望着日落从雪地里倾洒而出，极美。</p>

他一头白发，寂寞如雪。</p>

他怔怔望着那被凌若寒一剑削平的破败山头，喃喃道：“老朋友，你走以后，江湖真的寂寞啊！”</p>

天破晓前，仙手道大仙人言苍梧只手遮天门。</p>

飞升。</p>

从此再无天下第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