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为有暗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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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服都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快去换上吧，哈哈哈。”</p>

王有涯看了一眼那官服，是从未见过的深褐色。</p>

大梁文官皆身着红色官服，镇北王却特要改换颜色，分明是暗示“一朝天子一朝臣”。</p>

所谓“清君侧”的借口，如今竟连掩饰的功夫都懒得做了么？</p>

王有涯双手交叠，恳切道：</p>

“如今澹州城已经是王爷治下，万望王爷信守承诺，善待澹州百姓……”</p>

“那是自然。”镇北王对他说道。</p>

“澹州百姓，也是本王的子民，本王自然会善待他们。”</p>

说罢，他便下令分出一万石军粮给澹州百姓，如有人敢从中克扣，立斩不赦。</p>

澹州百姓终于有救了，王有涯不禁哽咽，再次拜道：</p>

“多谢王爷……”</p>

他抬起头，又提道：“王爷，罪臣还有一事相求。”</p>

“你说。”</p>

王有涯斟酌着道：</p>

“澹州司马吴疆对今日之事颇有微词，现已被罪臣关押。</p>

吴司马性情刚烈，只怕言语上会冲撞王爷，只求王爷网开一面，莫要同他一般见识。”</p>

镇北王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澹州城，心情大好，看王有涯也觉得十分顺眼，当即爽快答应道：</p>

“既然是忠直之人，本王自不会与他为难——</p>

呵呵，当然，王大人是良禽择木而栖，本王更会重用。</p>

你放心吧，回头你去劝劝吴司马，他若愿意效忠，仍可继续当他的澹州司马。</p>

若是不愿，本王也会给他一笔银两，送他回乡终老。”</p>

“王爷宽仁，罪臣感激不尽！”</p>

王有涯说着就要跪拜，被镇北王一把扶起。</p>

“好了，本王要在这城中四处看看。</p>

王大人不如先去试试本王为你新制的官服是否合身，以后都是一家人了，稍后本王带你见过诸位将军。”</p>

“是，多谢王爷。”</p>

……</p>

镇北王离开后，王有涯登上城楼眺望，只有一名家奴跟在他身后。</p>

城内的士兵来来往往，正在支起粥棚。</p>

不少奄奄一息的百姓，都因为这生死关头的一口热粥活了下来。</p>

王有涯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欣慰的笑容。</p>

这是他倾注了无数心血的澹州城，是由每个人脸上的笑容、街道巷陌的烟火气、驼铃与欢笑声凝聚而成的澹州城。</p>

他不会让任何人毁了这一切。</p>

“将本府的官服取来。”</p>

身后的家奴将那套深褐官服双手捧上。</p>

王有涯微微皱眉。</p>

“不是这身。”</p>

家奴有几分错愕地抬头。</p>

王有涯淡淡说道：</p>

“身为澹州父母官，置全城百姓生死于不顾，是为不仁。</p>

身为朝廷命官，献城于反贼而享受荣华富贵，是为不忠。</p>

我若受了镇北王的恩惠，九泉之下，又有何颜面与文老弟相见？”</p>

……</p>

镇北王刚从澹州府衙中走出来，忽然有人指着城门的方向大声叫道：</p>

“王爷，您看！”</p>

镇北王抬头望去，只见城墙之上，王有涯一身醒目的红色官袍迎风而立。</p>

他面朝东南附身三拜，那是京城的方向。</p>

一朵红梅自城头坠落。</p>

镇北王沉默许久，眼底有憾色浮现，轻声开口：</p>

“厚葬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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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