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1章 我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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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眼前黑影一闪，裴元灏也走到了我们面前，俯身蹲了下来。</p>

我一看到他，下意识的皱紧眉头就要抱住妙言，但他却一伸手，先抓住了我的手腕，低声道：“让我来。”</p>

我僵了一下。</p>

但这个时候，也没有余地再说什么，裴元灏抓着我手腕的那只手也没有松开，只是慢慢的垂落下去，然后他另一只手轻轻的伸过去，捧着妙言的脸颊：“妙言，妙言别哭了。”</p>

说着，他凑过去，轻轻的用脸颊贴着妙言湿漉漉的脸，柔声道：“别哭了，妙言，父皇在这里，别哭别哭。”</p>

听玉公公说，每一次妙言哭起来，只有裴元灏能哄，但今天他的温柔似乎也不怎么管用，妙言仍旧只管哭，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不一会儿将他的脸上也沾湿了一片。</p>

“呜呜呜呜……”</p>

他看了看这个孩子，又转头看了看我，抓着我手腕的那只手轻轻的抬起来：“你摸摸她。”</p>

我的眉头紧皱，看着他。</p>

“她喜欢人抚摸她，以前她一哭，只要我抱着她，一会儿就没事了。今天……你来试试。”</p>

对这个哭着不管不顾的女儿，他似乎也有些无能为力，之前那压倒一切的气息在这一刻只化作温柔，虽然我无数次的想把手从他的手腕里抽出来，但这个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被他抓着，将手凑到妙言的脸颊边。</p>

我说道：“你先放开，这样我不方便！”</p>

“……”</p>

他看了我一眼，慢慢的放开了我。</p>

手腕被他捏得有点发红，幸好不痛，我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里所有的愤怒、屈辱、不悦，甚至那一丝连自己都有些颤栗的恨意，轻轻的抚摸着妙言的脸颊，柔声道：“妙言，妙言别哭，娘在这儿。”</p>

一边说着，我一边学着他的样子，轻轻的凑过去，用自己的脸颊贴着妙言软乎乎的脸蛋儿，湿漉漉的感觉虽然不太好，但能这样亲近自己的女儿，几乎是这些日子来最美的梦境，我伸出一只手抱着她，轻轻的摩挲着她，柔声道：“娘在这里，妙言别怕……”</p>

“……”</p>

“娘会保护你的……”</p>

“……”</p>

“不管是谁，谁都不能伤害你。”</p>

渐渐的，原本被风吹得冰凉的泪在我和她肌肤的摩挲中变得温热了起来，而她的哭声也渐渐的低了下去，我抬起头来，看着她那如同蝴蝶翅膀一般的眼睫垂了下来，覆在满是泪水的眼睛上，睫毛上还沾着一点泪星儿，显得湿漉漉的，格外的委屈又可怜。</p>

我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她。</p>

一见她停下了哭泣，裴元灏似乎也松了口气，说道：“没错吧。”</p>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p>

而这一眼，不止看到了他，我也看到了屋子里的另一个人。</p>

从妙言开始哭起来的时候，她就一直没有再开口，而我们这样哄着妙言的时候，她就一直呆呆的站在那里，怀抱着妙言，我已经感觉不到风有多凛冽，被风卷进来的雪沫有多冷，只是在看到她比刚刚更加苍白的脸，和那只藏在袖子里，被烫红了的手，才能隐约的知道，这个时候有多冷。</p>

想到这里，我更把妙言往怀里抱紧了些。</p>

她后退了两步，腿弯碰到卧榻边沿，像是站立不住了，一下子跌坐下去。</p>

裴元灏急忙回头看着她，看到她苍白的脸庞和失神的眼睛，眼中似乎也有些暗暗的伤，他回头看着我，正要说什么，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下子把屋子里紧绷的气氛打破了。</p>

“轻盈！”</p>

这一声呼唤传来，我抬起头，就看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过来，领头的自然是常晴无疑，她似乎急于赶过来，连衣衫都乱了，裙摆上沾满了雪沫泥污，一迈进大门，看了看我们三个人的样子，还有隐隐抽泣着的妙言，似乎立刻就明白过来。</p>

她先是向裴元灏行礼：“臣妾拜见皇上。”</p>

裴元灏还看了我一会儿，这才抬起头：“皇后来了。”</p>

“臣妾听说轻盈进宫了，她久未回来，只怕礼仪不周，惹皇上生气，臣妾特地过来看看。”</p>

说着，她身后带着的那些人也有几个走了进来。</p>

我一时有些懒怠去看，只依稀的辨认出了杨金翘和刘漓的脸，都带着一丝担忧和不解看着我，但这个时候，也没有一个人轻易说话。</p>

尤其看着南宫离珠一身狼狈，明眼人更知道发生了什么。</p>

裴元灏的态度，才是他们接下来举动的关键。</p>

常晴说完话之后，裴元灏也沉默了一会儿，过了许久，他转过头来看着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