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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也没看到。</p>
那空旷的拐角处，仿佛刚刚那个人影，那一片被风掀起的单薄衣裳，那双空洞得一无所有的眼睛，只是我的一个幻觉。</p>
我又站了一下，才回过头去：“啊。”</p>
“你在看什么？”</p>
“……没，什么。”</p>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那边一眼，然后说道：“走吧。”</p>
我跟着他往前走去，却还有些心有余悸的，又回头看了一下，而玉公公提着灯笼，继续轻声的说道：“小姐既然明白皇上的心意，又为何……”</p>
原本已经觉得很冷，这个时候我更是手脚冰凉，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肩膀，看着他在灯笼微光的照耀下，显得皱纹很深的那张脸，我叹了口气，轻轻的说道：“我已经明白他的心意了。”</p>
“……”</p>
“其他的，不要再要求我了。”</p>
“……”</p>
玉公公回头看了我一眼，终究没再说什么，只轻轻的叹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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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灏听了我的建议，之后的几天时间都没有再提要带妙言出去游玩的事，而是专心的处理他的朝政，闲暇的时间会经常到宜华宫坐坐，陪陪我和妙言，也会去景仁宫那边陪着常晴。</p>
但关于国库，银子的事，没有再说。</p>
杨金翘又去吴府了两次，杨金瑶差一点小产，幸好她陪着她，还有宫里派去的御医，终究还是把那个孩子保住了。</p>
也保住了杨金瑶一命。</p>
我知道这是最难的一年，但不论如何，还是要想办法度过。</p>
这一天大早，我正在景仁宫陪着常晴吃早点，小福子就进来传话，说今天要开起居注馆，傅八岱特地让他进来告诉我一声。</p>
我一听，将手里的碗放了下去。</p>
常晴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小福子，我轻轻的说道：“多谢福公公了。”</p>
他陪笑着，退了下去。</p>
常晴问道：“怎么？”</p>
“是傅老奉命编修正史，之前就说过，要让我过去——看一看。”</p>
“你现在要去吗？”</p>
“嗯。”</p>
“皇上那边——”</p>
“皇上也知道，准我去看的。”</p>
“哦……”</p>
她这才点了点头，又说道：“不过那里到底人多嘴杂，你别呆太久。我让太子陪你一起去。”</p>
“太子殿下？”</p>
“嗯，让他去看看。”</p>
“……也好。”</p>
陪着她吃完早饭，我便出了景仁宫，也让小福子去给皇帝传话，说我今天会去集贤殿看看，然后便跟念深一起往那边去了。</p>
一到集贤殿，还没登上那长长的台阶，就已经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嘈杂声，跟以往宁静得仿佛被时光遗忘了的集贤殿不同，今天这里像是烧开了水，尽管没有人大声喧哗，但那种腾腾的生气，却是还没看见，就能感受得到。</p>
我跟念深登上台阶，立刻就看到那些穿着青布长衫，文雅隽秀的学子捧着书册，来来往往的走动，査比兴站在院落中央，一手叉腰，一手指挥着——</p>
“你，这一卷的送到藏书阁辛乙二阁去。”</p>
“这一摞是送到壬酉一阁。”</p>
“这几卷直接给傅老送过去，快快快！”</p>
……</p>
我倒是被眼前这热火朝天的景象给震了一下，却见他连一点记录都不用，甚至都不用人提醒，就这么一个人，一张嘴，指挥了所有的人，不见一点混乱，不由得让人称奇。</p>
念深在旁边看着他指挥若定的样子，有些惊叹的道：“他真厉害。”</p>
我笑了笑，问道：“太子殿下要过去打个招呼吗？”</p>
念深又看了看他，摇头道：“算了，还是让他先把这里清理完吧，反正那天在御书房，已经跟他聊过了。况且，听说今天只是开了第一馆，我不想扰乱了正事。”</p>
我笑了笑：“那好，我们去藏书阁看看吧。”</p>
“好。”</p>
说完，我们两也没有过去惊动査比兴，倒是转身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他远远的朝着我挤了挤眼睛，我忍不住笑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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