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衫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444章 你愿意，再喝一次洗髓花吗？,山河为歌,冷青衫,海棠文学城），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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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其实对他而言，最好的归处，仍旧是草原。”</p>
“……”</p>
“他自己甚至也说过，此生无法再回中原。”</p>
“你也不希望他回去？”</p>
“我希望，但我没有办法解决薛慕华……，没有办法解决她会给他带来的痛苦，我更没有办法让他不为那件事感到难过，痛苦。”</p>
裴元灏的口气中带着一点沉重的道：“是啊，她倒是轻松，一碗洗髓花，前尘忘尽，什么都不记得了。”</p>
他顿了一下，突然说道：“若是也能给他一碗洗髓花，让他忘记过去的一切，对他而言，会不会是一件好事？”</p>
洗髓花……</p>
在我记忆里已经那么遥远的一样东西，这个时候他突然提起，倒是让我愣了一下，不是想不起来，而是对这件事，对这个东西有些惘然，好像这些年来，自己都刻意的不愿意去想起，不愿意去触碰一样。</p>
我轻轻道：“我不知道。”</p>
“那你呢？”</p>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呼吸停了一下。</p>
我的呼吸也顿住了，迟疑了一下之后，才说道：“我？”</p>
“对，”他看着我，说道：“如果有一天，再有一碗洗髓花摆在你的面前，你愿意喝下去吗？”</p>
“……”</p>
“那些让你那么痛苦的事情，你愿意都忘记吗？”</p>
“……”</p>
没想到，他会问我这样的问题。</p>
我以为，像他这样的人，是从来不会去想这样的问题的，毕竟，他的性格，是不管自己做了什么都不会遗憾，不管自己的所作所为造成了什么后果也从来不会觉得后悔，却没想到，他会问我这个问题。</p>
洗髓花……</p>
我想了好一会儿，说道：“当年在甘棠村，颜家祠堂里，裴元修与我对峙的时候，我拿一把刀想要刺进他的胸口，如果那一次我真的杀了他，也许接下来的很多——至少有一些事请，会不一样了。”</p>
裴元灏的呼吸一沉，大概是觉得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说起这个，但他没有说话，只安静的对着我。</p>
我说道：“但那个时候，他的手指按在我脑后的一处重穴上，就在这个位置——”我伸手比划了一下，道：“如果他指力催动，我的脑府受创，可能永远的陷入痴傻当中，一世都不得恢复。”</p>
我感觉到他的呼吸更沉重了起来。</p>
“那个时候，我赌了一把，把刀扎进了他的胸口。”</p>
“……”</p>
“当然，我没能杀了他。”</p>
“……”</p>
“一来是因为，我对那件事还有其他的安排；二来，虽然我的心里也想过，也许一切都可以了结在那个地方，那一刻，就什么都结束了——而我没能杀得了他，也的确是因为事到临头，我终究还是，怯懦了。”</p>
“……”</p>
“而他，也并没有真的将我变成一个痴儿。”</p>
裴元灏安静的看了我一会儿，说道：“那，如果给你足够的考虑时间呢？”</p>
“……”</p>
“你愿不愿意？”</p>
“……”</p>
“并不是变成一个痴儿，而是喝下洗髓花，前尘尽忘。”</p>
“那有什么区别吗？薛慕华对自己下手，比对我还更狠，她喝了一碗洗髓花之后，神智变成了一个几岁的孩童，那与痴儿又有什么不同？”</p>
“……”</p>
“再说了，我上一次被薛慕华灌了一口洗髓花的时候，陛下就在我的身边。”</p>
“是的。”</p>
“你觉得，我会愿意再喝一口吗？”</p>
“……”</p>
“虽然只是一口，却比任何穿肠毒药都更让人痛苦。洗——髓——，这两个字，还真不是随便叫的。”</p>
“……”</p>
“我这个身体，我自己知道，已经撑不起再来一次。”</p>
“……”</p>
“哪怕再来那一小口，恐怕我来不及前尘尽忘，就会因为那种痛苦而死掉。”</p>
“……”</p>
“那跟前尘尽忘有什么分别？”</p>
“你知道朕要问的不是这个。”</p>
“……”</p>
“朕其实只是想要知道，你——愿不愿意忘了过去的事？”</p>
我安静的想了一会儿，说道：“已经发生了的，就是已经发生了的，哪怕我忘了，我的人生不会忘记，这些事情终究还是会推着我往该走的路上走，至于我有没有忘记，其实并不重要。”</p>
我说着，望向他：“陛下难道忘记了，我曾经失忆过一次吗？”</p>
“……”</p>
他安静的看着我，看了许久，然后说道：“是啊，朕差一点忘了。”</p>
“……”</p>
“看来，是朕，该喝那个洗髓花了。”</p>
我笑了笑，他也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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