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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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p>

第三起命案的死者，是赵三郎。</p>

说起来，素和与赵三郎还有过交集。</p>

寿宴当晚，公主在里面上座，素和则在外面游走打探消息，正好遇到赵三郎在人群中高谈阔论，他也凑过去，跟赵三郎聊了几l句，南朝来客的消息，也是他透露给素和的。</p>

当时章玉碗就觉得，这赵三郎知道的比别人多，还藏不住话，喜欢往外炫耀，是个极为适合攀交情的人选。</p>

素和后来也确实又去找过两回赵三郎，没想到对方在南朝使者身份这件事情上却是相当谨慎，几l次都差点要说出口了，最终还是憋回去，他还让素和不要瞎打听，知道的越少，命才越长。</p>

但这次，赵三郎是在睡梦中死去的。</p>

“据说今晚赵三睡下得早，婢女在外间伺候，结果婢女瞌睡也睡过去，醒来时进去看一眼，结果发现窗户没关好，就去关窗，又怕赵三着凉，便近前想给他盖被子，这一看就看出不寻常。”</p>

赵三身上的被子被拉高到脸上，任凭婢女怎么喊都没声息，等把烛火掌起来，才发现人早就没气了。</p>

婢女当即吓得魂飞魄散，高声尖叫，一下将周围许多人都惊动了，章玉碗因为去了郑月那边，回来时已经比较晚，就没留意，直到素和过来告诉她。</p>

饶是章玉碗，也被这频繁的命案惊住了。</p>

素和同样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p>

权贵的宴会上勾心斗角多了去了，之前谢维安生辰，博阳公主出言挑衅，这都属于常见的小场面，像东都山庄这样三天不到就三起命案，也是实属罕见。</p>

被子拉过头顶，窗户没关，这怎么听，都像是他杀。</p>

素和蹙眉回想：“赵三虽然口没遮拦，但总不会有人为了一两句话不痛快，就要杀他吧？”</p>

章玉碗道：“不管如何，这次恐怕是要闹起来了，我们也过去看看。”</p>

果不其然，等两人赶到时，里里外外已经闹起来了。</p>

赵家人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家郎君睡一觉人就没了。</p>

赵三死时窗户没关，这怎么看都像是有人从窗下溜进去将人闷死之后又匆匆离开。</p>

但郑家自然不肯承认。</p>

“赵三的婢女就在外间，如果真有人进去杀人，赵三自己又不是个死的，他难道不会挣扎吗，婢女难道没听见吗？！</p>

明明是他自己突发急症，却要赖我们郑家身上！”</p>

说话的正是郑漓长子郑彰。</p>

“好一个突发急症！</p>

郑小郎君这话，是完全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啊！</p>

三郎素来身体康健，没病没灾的，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p>

赵家管事极为愤怒，脸色都涨红了。</p>

郑彰冷笑：“这就要问你们自己了，赵三郎口没遮拦，最爱胡说八道，谁知道是不是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才惹来这杀身之祸！”</p>

赵管事怒极反笑：“好啊好啊！</p>

大伙都来听听，人是在郑家山庄里死的，郑家倒是要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p>

我们家郎君无缘无故死了，还要被你们扣上罪名，郑彰，你莫要以为你郑家在洛阳一手遮天，就无人能治得了了！”</p>

郑彰：“放肆，你一个小小管事，也敢这样与我说话！”</p>

说话间，他身后左右护院侍卫上前将赵管事等人困在左右。</p>

赵管事忍不住退了一步，脸色微变。</p>

但郑彰的举动能压制得赵管事，却压制不了其他人。</p>

闻讯而来的众人，很快将赵三郎出事的院子外头堵了个水泄不通。</p>

“我怎么说来着？！”</p>

柳琦大声道，“杨礼第一个，罗逵第二个，现在又加上一个赵三郎了，下一个是谁？该不会是我们柳家了吧？！”</p>

郑彰也气得哆嗦：“你信口雌黄些什么！”</p>

“我信口雌黄？”</p>

柳琦环顾四周，“你问问他们，事到如今，还有哪个觉得这东都山庄是安全的？我们好心好意赶来给老爷子祝寿，结果却是接二连三死人，你爹郑漓说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现在赵三郎也死了，交代在哪里？！”</p>

郑彰：“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切都是你柳家在背后兴风作浪，我看人就是你杀的……”</p>

“住口！”</p>

郑漓赶过来，喝止长子继续说下去。</p>

没凭没据这样说，是要闹出大事的。</p>

诚然，郑家在洛阳势大，连柳家也只能悄悄跟朝廷来的人眉来眼去，不敢公然对抗，但这两日接连发生死人，却打破了这个局面，即便人不是郑家杀的，凶手能在郑家地盘上肆无忌惮杀人，传出去郑家也会威势不在。</p>

郑漓甚至能想到，若南边来的贵客得知此事，也许会觉得郑家不堪谋大事，另外物色人选。</p>

“诸位，赵三郎的死，我们已经捉到凶手了，现在正去缉拿，等人捉住了，再说也不迟！”</p>

郑漓说完这话，陆惟就从里面走出来。</p>

“陆廷尉，您也来说说吧！”</p>

他求助般望向陆惟。</p>

陆惟点点头：“屋子里的香有问题，对方在安神香里掺了迷药，所以赵三一睡不起，在遇害时甚少挣扎，连外间的婢女也一并昏睡许多，没有听见他遇害的动静。”</p>

他说话时，香炉已经被郑家仆人搬出来，从里面拨出还未燃尽的香料。</p>

“什么迷药？”</p>

柳琦狐疑道，“你怎么看出来的？”</p>

“我们进去时，屋子里的味道还未散尽，如果我没猜错，里头应该被放了曼陀罗，但究竟是不是，还得等人来验。”</p>

陆惟顿了顿，“还有，窗户外墙也发现了脚印，那里被踩出一条小道，直通后门。”</p>

郑漓忙道：“不错，山庄各处出口都封了，上回罗逵出事之后，我已经下令增派人手，凶手出入时途径之处肯定有人目睹，只要把人都叫出来问一问，再把鞋印跟有嫌疑的人一对，很快就能对上……”</p>

他话音未落，郑家管事已经匆匆过来。</p>

“大郎君，凶手捉住了！”</p>

竟是这样快？！</p>

众人讶异，就见郑家护院押着一人走</p>

来。</p>

（）</p>

对方满脸垂头丧气，连声讨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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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老六，你怎会在此！”</p>

郑彰认出他，大声叱喝。</p>

“此人是谁？”</p>

有人问道。</p>

“他是赌坊那边的打杂小工，原是跟着赵家混进来吃闲饭的，后来在赌坊玩大了，输了钱，赵家又不肯替他赎身，他就只能留下来干点杂活。</p>

好啊，没想到竟是你恩将仇吧，杀了你们家赵三郎！”</p>

郑彰冷笑道。</p>

韦老六忙跪下来，痛哭流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