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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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命走到尽头前，能看到最为牵挂的孩子拥有幸福的归宿，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p>

老人的目光缓缓挪动，从年荼的几名幼崽身上一一扫视而过，眼眸中有慈爱和欢喜，也有憧憬。</p>

他们一脉子嗣向来稀薄，主家只有他和海夜黎，算上旁支也没有多少人，他几乎从未见过这么多幼崽聚在一起的热闹画面。</p>

虽然看不到海夜黎的幼崽出生了，但他能想象得出幼崽的模样……</p>

“爷爷”，年荼隔着舱门呼唤他。</p>

上一次见面时，爷爷还能和她说上几句话，这次竟连话都说不出了。</p>

他只将这些前来探望他的人打量了一圈，就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似乎是耗尽了精力，疲惫地昏睡过去。</p>

谁也不敢确定，这一闭眼，会不会是永眠。</p>

年荼拥抱着海夜黎，能听到他颤抖而急促的呼吸，心情也随之沉重起来。</p>

她沉默地凝望了老人一会儿，忍不住在心底询问神树，“……人死之后将会去往何处？”</p>

这是她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p>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个问题虚无缥缈，而她能从神树这里得到真正的答案。</p>

“死亡不是终点，年年”，神树温柔安抚她的情绪，“这一段旅程结束，他将去往其他世界，开启新的生命。”</p>

作为兽人们的守护神，它送走过无数兽人的灵魂，也迎来过无数新的子民。</p>

听着它的话，年荼仿佛豁然开朗，内心逐渐恢复安宁。</p>

她牵着海夜黎的手，带这个彻夜未眠的雄性去卧室里休息，将神树的话转述给他听，“爷爷今生做了许多好事，积攒了功德，转生之后也会过得很幸福。”</p>

闻言，海夜黎沉郁的神色顿时缓和许多。</p>

他对年荼的话深信不疑，浅色的眸子里充满感激，深深望着她。</p>

“睡一会儿吧”，年荼抬手盖住他的眼睛。</p>

不止昨晚没有好好休息，这半年以来，海夜黎既不能放松工作，又要照看爷爷，整个人一直紧绷着，没有一天不在失眠中度过，眼底的疲倦根本掩藏不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