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三百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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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说话之时，叶逢春坐在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身后，一直沉默不语。待到黑衣人首领说到这里，叶逢春突然开口说道：“据阁下方才所说，你的先祖一直与甲贺和伊贺相抗，想来与无衣门颇有交情了？”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听叶逢春突然提到无衣门，心中一凛，暗想先前在大明之时，便曾听说过无衣门的名字，据说他们比柳生一族还要厉害。此番到了扶桑国之后，也曾听丁观和叶逢春等人提到过无衣门三字。若是真像咱们听说的那样，无衣门与甲贺和伊贺素有嫌隙，与松田家更是水火不容。叶逢春向此人发问，问的倒是恰到好处，不晓得此人是否能够老老实实回答。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思忖之际，只见黑衣人首领看了叶逢春一眼，口中说道：“所谓无衣门，压根是胡说八道！咱们的寨子名为黄金寨，寨门处有一座巨大的岩石，岩石上刻了一首汉诗，其中有‘无衣’二字。结果有人以为寨子以无衣为名，这才以讹传讹，给咱们安上了无衣门的名头。”

厉秋风听黑衣人首领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师父曾经教过他一首诗。据说这首诗取自孔老夫子编写的“诗经”，是古时候将士奉王命出征时齐唱的一首战歌。诗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想来当年蒙古东征大军的残兵逃入深山藏匿，与他们一起逃走的汉人军士记得这首古诗，感念这支残兵上下一心，侥幸逃生，便在大石头上刻下了这几句诗。后来者不晓得诗中所含之意，还以为这些文字是山寨的名字，便以无衣门称呼，却也不足为奇。

厉秋风思忖之际，只听黑衣人首领接着说道：“无衣门这个古怪名字越传越广，历代寨主都懒得解释，任由外人如此称呼罢了。只是咱们山寨中的三岁小儿，也以黄金寨自称，绝对不会提起无衣门三字。”

黑衣人首领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甲贺和伊贺称霸扶桑国数百年，可以说是威风无俩，但是与咱们黄金寨交锋，却从来没有占过便宜。无奈之下，他们竟然勾结扶桑国朝廷和各地大名，打算借用官府之力灭了黄金寨。只是黄金寨早已不是初到扶桑之时那般孱弱，而且历代寨主都与扶桑国朝廷和各地大名交好，是以甲贺和伊贺虽然花了许多银子，扶桑国朝廷和各地大名都没有派兵围剿黄金寨……”

黑衣人首领说到这里，厉秋风突然问道：“请问阁下是否听说过柳生宗岩这个人？”

黑衣人首领听厉秋风说出“柳生宗岩”四个字，脸色一变，看了厉秋风一眼，口中说道：“阁下怎么会认得柳生宗岩这个奸贼？”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听黑衣人首领称柳生宗岩为“奸贼”，倒是松了一口气。厉秋风思忖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实不相瞒，咱们在中土之时，曾经与柳生宗岩起过冲突，还打了几架。听说此人在扶桑国内呼风唤雨，势力极大，只是详细情形却并不知道，这才开口向阁下询问。”

黑衣人首领听厉秋风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这个奸贼狡诈阴险，武艺很是了得，当年黄金寨险些折在这个老家伙手中。”

慕容丹砚自知以武功而论，就算自己和厉秋风联手，只怕也不是柳生宗岩的对手，是以对柳生宗岩极为忌惮。虽然柳生宗岩在东辽县遭遇惨败，就此消失不见，但是慕容丹砚每当想起柳生宗岩武功之高，计谋之毒，出手之狠，兀自心惊胆颤。此时听黑衣人首领说话，似乎对柳生宗岩颇为熟悉，她实在忍耐不住，口中说道：“你快将与柳生老贼交手的情形说出来听听！”

黑衣人首领听慕容丹砚称柳生宗岩为老贼，心中颇为快意，口中说道：“当年咱们黄金寨与甲贺、伊贺苦战，眼看着要将这两家灭掉，突然遭到官兵偷袭，使得咱们陷入险境。在下没有法子，只得带兵退走，一直逃回到黄金寨中。在下原本以为与扶桑国朝廷和各地大名都有交情，官府不应当偷袭咱们才是。苦思不解之下，在下派了几名心腹携带厚礼，赶到扶桑国京城去向与在下交好的大臣打探消息。

“十余日后，几名心腹匆匆赶回了黄金寨，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在下。据他们所说，朝廷新近有一位叫柳生宗岩的大臣突然得势，为人极是强势，听说咱们黄金寨的威名之后，不只没有有所收敛，反倒扬言要将咱们黄金寨连根拔除。其时咱们正在倾尽全力攻打甲贺家老巢，将甲贺家的精锐和伊贺家派来的援兵困住，眼看着就要将这两家全歼。柳生宗岩这个奸贼看出了便宜，要朝廷发布号令，纠集了数位大名派出的一万多兵马，突然断了咱们的后路，要与甲贺和伊贺家联手夹击咱们。在下没有想到朝廷会派出官兵抄了咱们的后路，心中自然惊骇莫名，知道再停留下去，被官兵和甲贺、伊贺联军困住，非得全军覆没不可。无奈之下，在下只得带人逃走，一路逃回了黄金寨。

“此番征讨甲贺家和伊贺家，在下几乎将黄金寨的能战之兵全都用上了，没想到最后不只功亏一篑，还遭受了一场惨败，心中郁闷之极。若非柳生宗岩这个奸贼插手，咱们黄金寨已经将甲贺和伊贺灭了。既然这个奸贼坏了老……在下的好事，在下也绝对不能放过他。是以在下打定了主意，与那些对柳生宗岩不满的朝廷大臣和各地大名联起手来，非得要将这个奸贼拉下马来不可。这个奸贼虽然狡诈，不过要与那些每天都要在官场上争权夺利的大官相比，他还差得远了。那些大官之中，有几人早就看柳生宗岩不顺眼，即便在下不煽风点火，他们也要对付柳生宗岩，是以咱们联起手来，最后终于拱倒了柳生宗岩。听说朝廷派出大军，已将柳生宗岩这个奸贼剿灭，没想到这个奸贼如此狡猾，竟然逃到中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