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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哟乖乖，这是怎么啦？”</p>
见孙女儿神色不对，小老太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p>
捏捏她的小手，又摸摸她的脸蛋，满脸担心。</p>
“做噩梦啦？不怕不怕，奶奶在呢……”</p>
她弯下腰，抱住老人。</p>
当双臂感受到温热的身躯，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p>
“奶奶！”</p>
对面橱柜的玻璃上反射出她热泪盈眶的脸。</p>
那是一张有些营养不良的青涩面容，乌黑的发遮去了大半样貌，显得阴郁又怯弱，像是生活在地洞里的小老鼠。</p>
直到喝完薄得能照镜子的稀饭，走在似曾相识的老旧街道上，姜海吟才彻底接受了自己回到过去的现实。</p>
不得不说，十几年前的空气，要清新得多。</p>
阳光里混着一丝燥热，眼下是金秋十月。</p>
十月，周一……</p>
她忽然想到什么，加快了脚步。</p>
跑进教室时，同学们正准备去操场。</p>
她放下书包，顺着人流往外走。</p>
出楼梯口时，一道黑影子蹿过，伴随着不明显的闷笑。</p>
陈年旧事闯入脑中，姜海吟不动声色，装作没发现，继续往前，眼见着要被突然出现的扫帚绊倒，她抬脚用力一踩——</p>
咔嚓，杆子当场断成了两截。</p>
躲在暗处的人脸色顿时变了，急急地跳了出来：“姜海吟！你把班里的扫帚弄坏了，你赔！”</p>
“算了吧，虽然一把扫帚没几个钱，但人家恐怕也赔不起，别忘了，任翔说过，她家连个正经房子都没有，靠奶奶捡垃圾养大的呢……”</p>
“噫，怪不得她身上总有股怪怪的味道，原来是垃圾……”</p>
异样的眼神，讥讽的话语。</p>
这些，都是姜海吟熟到不能再熟的场景。</p>
由于班上有个初中同学，即使上了高中，也没能摆脱掉过去的阴影。</p>
没几天，家里的情况就被再次公布于所有人眼中。</p>
或许只有几个人心怀恶意，但大部分人都会跟风看热闹，袖手旁观。</p>
姜海吟记得，那时候的她一开始还会手足无措地解释着自己不脏，奶奶很爱干净，身上也没有异味。</p>
后来，再遇到这种情况，便低着头不吱声，尽可能远离众人。</p>
可惜越是这样，越会被肆无忌惮地取笑和捉弄。</p>
见她一直站在那里不说话，以为是吓傻了，始作俑者假意叹了口气，道：“算了，我帮你赔，但你要记得，欠我个人情哦。”</p>
说着，弯腰打算把断掉的扫帚捡起来，谁知，被一只素白的手拦住。</p>
“别动。”</p>
“啊？你……你想干嘛？”</p>
姜海吟没搭理对方，瞥见教导主任从不远处经过，立刻高声喊道：“杨老师！”</p>
围观的学生们吓了一跳，纷纷跑开，捉弄她的女孩根本没料到，她会有这个胆子当众告状，毕竟前几次都是默默忍受的。</p>
“姜海吟我告诉你，你最好别乱说话，否则——”</p>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p>
“是这样的杨老师，这位同学不知道为什么，走得好好的忽然把班级里的扫帚横在楼梯口，我差点摔倒，不得已踩坏了，然后她就让我赔钱，并跟我说，不准把这件事告诉老师，否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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