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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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爸爸会不会死掉啊？”</p>

周崎的声音，带着稚嫩和哭腔，在空旷的手术室通道内回荡。</p>

手术室大门缓缓开启，叶飞和谢君卿被一同推入手术室内。</p>

随着麻醉面罩轻轻盖在脸上，他只觉得眼皮渐渐沉重，仿佛有千斤重一般，缓缓合起。</p>

虚无之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夏季的小城农村，叶飞才几岁的样子，父母也还尚在人世。一家人正在田里劳作，而他则是赤脚跑在田埂上。</p>

片刻后，眼前的大地突然开始颤抖，地面瞬间张开了深渊巨口。他回头望去，爸妈已经坠入其中。顾不得许多，他开始拼命向前跑去。</p>

随着意识的缓缓回笼，叶飞逐渐看清了眼前的景象。腹部传来阵阵刺痛，一寸寸牵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p>

“嘶……”叶飞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p>

霎时间，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抬手想要拿起遥控器将空调打开，以缓解身上的不适。</p>

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气。</p>

此刻的他，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虚弱。他自嘲似地笑了笑，将手抽回，老老实实地躺在了远处。双眼涣散地望着天花板。</p>

“周慕青，我不欠你了。还你一颗肾，往后小爷我又恢复自由身了。”</p>

这时，病房门突然被人打开。</p>

叶飞眼中一闪而过的喜色，在看清来人时也尽数消失。</p>

果然，还是他想多了。</p>

周慕青怎么会过来看他呢？</p>

就连家中的保姆王妈，都能来医院看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却不来，真是可笑。</p>

只见王妈满脸都是担忧，她俯下身子，轻声细语地问道：“小叶啊，你身上是不是很痛？要不要我去找医生，给你拿点止痛药来？”</p>

叶飞却艰难地摇了摇头，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话来。</p>

“谢谢王妈，不用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一阵风吹过，就能将他的话语吹散。</p>

霎时间，一道闷雷在云层中炸响，震耳欲聋。接着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将整个病房都照得亮如白昼。刚刚还一片晴朗的天空，此刻已经被乌云笼罩。亦是如同叶飞此刻的心情一般，深沉阴郁难以诉说。</p>

叶飞转过头去，静静地望着窗外，任由那闪电的光芒洒在他的脸上。</p>

狂风在窗外哭嚎着，仿佛是在替他鸣不平。</p>

随着闪电划过，王妈连忙上前将窗户关上，生怕叶飞这刚做了手术的身体受了凉。房内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只剩下监护仪器的滴滴声。</p>

王妈皱了皱眉，脸上瞬间划过一丝心疼的神色。</p>

“你这是何必呢，小叶！那可是一颗肾脏啊。”</p>

叶飞有些疲惫地闭上眼，淡淡道：“我欠她的，还清了就可以离开了。”话音落下，过往的一切如烟尘散去。</p>

叶飞从枕头底下取出了自己的手机，登陆了许久未曾使用的那个社交账号。</p>

仔细翻看着相册内，自己曾经偷偷记录下的周慕青。随后，他轻叹了一口气，将其全部选中，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删除键。</p>

“再见了周慕青，不对，是再也不见。”</p>

......</p>

走廊中，</p>

周慕青静静地倚靠在叶飞的病房门口，棕色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肩头，白皙的手臂上缠绕着纱布。</p>

她面上有些疲惫，原本就精瘦的脸庞，此刻更是凹下去了几分。她倚靠在墙壁之上，双手合十，似乎是在祈祷着什么。</p>

“对不起，我没有选择了....”她口中喃喃道，却不知道是说给自己的，还是另有其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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