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罪与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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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到这两把短剑的时候，广仁脸上的肌肉没有规律地抖了几下。还没等我说完，广仁突然插嘴问道：“现在这罪和罚都归你了？”</p>

“什么罪和罚？”话出口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过来，“你是说这两把短剑？一把叫罪，一把叫罚？”</p>

原本广仁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冷冷地看着我，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反问道：“两把剑都归你了吗？”</p>

看他面沉似水的表情，我没敢说实话：“也不算是我的……前两天在吴主任那里见到了这两把短剑，问他也不说，这不是好奇吗，才向你打听一下。”</p>

广仁等我说完，向我勾了勾手指，说道：“过来，我再给你把把脉。”</p>

虽然不知道他想干吗，但我还是把手伸了过去。广仁只在我的寸关尺搭了片刻，然后看着我说道：“罚剑已经认你为主了……”我从他的声音里面，竟然听出来一种酸溜溜的味道。</p>

看着广仁有些失神的表情，我向他说道：“你知道这两把短剑？”</p>

“这两把剑本来也是我的，现在看来是便宜你了。”广仁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是很多年前，一位……伟大的人送给我的。”</p>

“伟大的人。”我插嘴说道，“你说的是吴仁……吴勉吗？”</p>

广仁哼了一声，说道：“他还没有伟大到那种程度。”</p>

接着广仁说出了罪与罚的来历。这两把剑是战国时期的产物，当时吴越交战，吴王征全国铁匠打造兵器。后来铜铁用尽，吴国一个不知名铁匠熔了神像打造出来的两把短剑。开始只打造出来一把短剑，这把短剑出世的时候，铁匠的儿子被天雷劈死，铁匠的老婆发疯跳了熔炉。这把刚出世的短剑无故自鸣视为不祥，取名为“罪”。</p>

罪剑出世之后就被铁匠深埋于地下，但是没过多久，铁匠就连续多日梦见他死去的老婆和儿子的魂魄一边说话一边号啕大哭，但是说的什么却听不清。铁匠醒过来之后大骇，找了吴国有名的巫师占卜，巫师算出来他老婆和儿子的魂魄被封在罪剑当中，无法转世投胎。巫师给铁匠出了一个主意，让他再打造一把短剑来压制罪剑的煞气，老婆孩子才可能找机会逃出罪剑的控制，再入轮回转世投胎。</p>

按照巫师教的方法，铁匠将罪剑挖了出来，交由巫师祭拜。然后用剩余的材料又打造出来一把和罪剑一模一样的短剑。短剑造好之后，在祭祀他亡妻孩子的时候，铁匠突然失了神志，以新剑剖腹自裁，抵消了他渎神的罪过。这把新剑被巫师带走，取名为“罚”。</p>

从此之后，两把短剑每次露面都是成双成对。后来罪与罚辗转落入广仁口中那个伟大的人手中，最后便宜了广仁。</p>

如果这个故事是在我进入民调局之前听到的，我八成会当回事。但是在民调局这段时间，比这更邪乎的事情都听过见过。相比较之下，这两把短剑的出处就显得并不是太传奇了。</p>

“这就完了？”我看着广仁说道，“听着也没什么啊？这路子跟干将莫邪也差不多。我还以为最不济也是什么天外玄铁打造的，一个不知名的铁匠就这么厉害？”</p>

“你知道个屁。”广仁很难得地说了句脏话，他有些无奈地看着我，说道，“当初为了打造这两把剑，熔了的那尊神像是寄身像，那是用真神舍弃的皮囊加铜炼制成的。铁匠渎神才给自己的老婆孩子带来了灭顶之灾。不过话说回来，既然罚剑认了你，罪剑早晚也是你的。这两把剑的特性你要记住，但就威力而言，罪剑要大于罚剑，但是罚剑又天生克制罪剑。”</p>

“这是什么意思？”广仁的话让我听了个莫名其妙，“罪剑的威力大过罚剑，但是罚剑又克制罪剑，你这话说不通嘛。”</p>

广仁看了我一眼，说道：“听得懂是你的造化，听不懂就当是你的福薄吧。”</p>

“那我以后慢慢体会吧。”我干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这两把剑你以前都用过，是不是有什么剑招之类的？干脆一块告诉我得了。”</p>

广仁呵呵一笑，眉毛一挑，对我说道：“那你拿什么来换呢？”他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将双手拴着的锁链晃动得“哗啦哗啦”直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耳边突然响起来一个熟悉而又刻薄的声音：“需不需要我再给你加四根锁链？”</p>

这句话听得我心里咯噔一下，怕谁来谁，最近这几天就怕看见吴仁荻，怕他知道那两把短剑的事情。现在倒好，直接抓了一个现行，我之前想好的托词也都没有用了。现在这情形，只有主动坦白了，以求争取一个好态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