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口称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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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江书声音的瞬间，芳雀的脸立时变了。</p>

她把那糕点攥在掌心中，藏在身后，接着跪下行礼的动作，远远地扔了出去。</p>

宜人见状，张了张嘴，终是没说一句话。芳雀姑娘，毕竟是江妃娘娘的妹子。上次，她无故打了自己一耳光，江妃娘娘见了，也不过只是略微申斥了几句。</p>

这次，怕也……</p>

宜人心中惊惧。</p>

双膝跪下，“娘娘，是、是奴婢的错……”</p>

有了宜人这句话垫底，芳雀胆气壮了。她面上现出委屈，捂着被打的脸颊，“姐姐、我……我也不知，为何宜人姐姐要打我……许是、许是看不过眼姐姐对我放纵吧。”</p>

看着眼前自己和玉漱一手带大的小妹妹，江书心中涌起千万种情绪。</p>

又被她一一压下。</p>

她虽出身寒微，从不懂什么驭人之术，却是明白</p>

这世间，万事万物，逃不出一个理字。</p>

再偏心袒护，都只能是一时的。若要有一日，真的压不住……怕是立时便有千万倍的反噬。</p>

江书没理芳雀，只静静看向宜人：“宜人，你说。”</p>

她从前，对宜人这个花娘出身的小宫女，本没有太多的亲近，不过是觉得她忠诚勤勉而已。可自从进宫后，宜人与芳雀，种种对比下来，江书愈发觉出宜人的可贵。</p>

这份可贵与忠诚，她很珍惜。</p>

见宜人愣愣的，咬着嘴唇，不肯出声。</p>

江书叹了口气，“把东西收拾好，进来说。”</p>

那道从偏殿中射出的目光，只能怏怏地收回。</p>

殿内。</p>

江书语调平静：“跪下。”</p>

宜人“噗通”一声，双膝跪地。</p>

一旁，芳雀反应慢了半拍，她眼珠转了转，还是提起裙子跪下，“姐姐，我……”</p>

江书：“宜人，说。”</p>

芳雀准备好的话，被堵了回来。她一口郁气堵在胸口，带着少许的不安，看向宜人。</p>

今天毕竟是自己挨了打，宜人纵说出天花来，姐姐也必是仍会偏向自己！</p>

毕竟，江书是自己的姐姐！</p>

再不济，还可以抬出玉漱来……</p>

一旁，宜人低着头，身子微微发颤。殿内檀香袅袅，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尴尬和压抑。</p>

她心中，不安、恐惧、不甘交织在一起的洪流，几乎要抽空她身体内所有的力气。</p>

她很珍惜永寿宫大宫女这份差事，给她一种堂堂正正做人的……</p>

错觉。</p>

手指用力地掐着掌心，一阵阵的刺痛。她要是、要是有江书这么好的姐姐，就好了。</p>

可谁叫、谁叫她的姐姐们，都早已葬身花楼的那场火海。</p>

上首，江书也不催促，只是轻轻抚摸着手边一只莹白如玉的茶盏，一下又一下，动作莫名地优雅妥帖，像是在安抚着什么。</p>

“叮——”</p>

白瓷茶盏被放回了桌子上，江书的声音平淡稳定，“宜人，别怕。说吧。”</p>

终于，宜人像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回娘娘的话，奴婢…奴婢只是要带着食盒去处理干净，路上遇到了芳雀姑娘，芳雀姑娘好奇这糕点，便与奴婢起了争执。奴婢怕、怕这糕点有问题，误伤了芳雀姑娘，情急之下才……”</p>

她说的，大部分都是实话。</p>

只隐去了芳雀强迫她吃可能有毒的糕点那一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