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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不过短短三月。</p>
长女本就是被万吟儿顶替了身份，次女又被小宫女顶替，独生儿子死在了花楼……</p>
周家，什么都没剩下。</p>
倒也可怜。</p>
可是……</p>
“小周妃妹妹就因此啼哭？”</p>
“这……”小周妃面上顿了顿，“倒也没这么矫情。从前做宫女的时候，什么脏活累活没干过，多难听的骂没挨过？现在的日子，可是好上了许多。”</p>
“那你是因为……”</p>
小周妃挽起手臂上的轻纱。</p>
白皙的小臂上，伤口纵横。</p>
有些已经愈合，有些还在渗血。</p>
小周妃：“姐姐，外面那些人，瞧着咱们的日子，过得光鲜亮丽。可只有咱们自己知道，这满眼的富贵荣华，还不是都要用血肉去换？”</p>
江书沉默不语。</p>
鸿庆帝这后宫的嫔妃，有家势的，他不敢宠幸。</p>
比如皇后，比如顾妃。</p>
只有她们这几个身后没有母家势力的妃嫔，才有得宠的“荣幸”。</p>
无宠，在后宫中，一样过不好日子，任谁都能来踩上一脚。</p>
可有宠……</p>
却更是生不如死。</p>
小周妃想着，吸了吸鼻子，“姐姐，你说咱们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p>
江书没说话。</p>
沈无妄死后，她没有一日不想直接送走鸿庆帝。</p>
可她也没兴趣扶万吟儿的孩子登上帝位。</p>
她要等到她的孩子出生，长大……</p>
好遥远……</p>
也不知，等不等得到。</p>
没等到江书回答，小周妃以为是她不愿谈及此种话题，“抱歉姐姐，臣妾只是一时疼痛，没能忍住……按说，臣妾也该觉得庆幸，一个洗脚婢而已，扮成嫔妃……”</p>
心口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p>
周氏贵妃是假的，万吟儿顶替。小周妃是假的，眼前的小宫女顶替。福康宫中的太后是假的，顾氏太妃顶替……</p>
这宫中，假做身份的人这般多……</p>
却偏偏……没有人怀疑皇帝。</p>
江书被自己的漫无边际飘飞出去的思路吓了一跳。她自失地一笑，皇帝怎么可能会是假的……</p>
景庆出生时，当时的顾贵妃兵行险着，换走了皇后的孩子。</p>
她不会是……</p>
换错了吧？</p>
江书在心底一点一滴勾勒出顼帝的模样……长方脸，颧骨很突出，不笑的时候，面上显得格外威严。</p>
顼帝这张脸，在记忆中，慢慢与鸿庆帝相叠化。</p>
江书猛然发现，自己在温泉汤中，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p>
她发现，</p>
这两个人，一点都不像。</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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