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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云芝死了。</p>
江书迫不及待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顾如烟。</p>
毕竟,她才是那个始作俑者。</p>
福寿宫。</p>
江书慈和地对来迎她的嬷嬷微笑,“今日晚了,本宫只是来瞧瞧顾妃姐姐,太后想是睡下了,不便惊动。”</p>
那嬷嬷点头退下。</p>
偏僻的厢房里。</p>
顾如烟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蜷缩在角落里,昔日的明艳动人早已消失殆尽。</p>
不过短短几日,她没事伺候,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上面沾染着枯草和污泥,曾经乌黑亮丽的长发如今毫无生气。身上的宫装也破败不堪,露出底下脏污的布料。一阵秋风从门缝里吹来,顾如烟畏缩地抱紧了自己。</p>
好冷啊……</p>
她已经被监禁几日,按理说,家中早就该得知她的消息,想法子来营救。</p>
至不济,也该给她送些吃食用具。</p>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p>
曾经,她是顾家最受宠爱的女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p>
入宫后,她纵然是不得宠,可也被人尊称一句顾妃,被高高地捧着。那时候的她,何曾想过自己会有今天?</p>
如今,荣华富贵如过眼云烟,她什么都没有了,顾家……难道要放弃她了吗?</p>
顾如烟不敢再想下去,她害怕,怕自己承受不住。</p>
平日里,她是爹娘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也得哥哥嫂嫂的宠爱,怎么就会被放弃呢?</p>
不,不会的!他们一定不会对她不管不顾的。一定是消息还没传回家中,一定是这样的!只要家中知道了她的遭遇,一定会想尽办法救她出去……</p>
顾如烟拼命地安慰着自己,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更用力地抱紧了自己。</p>
“吱嘎”</p>
门被推开。</p>
来了!</p>
顾如烟眼睛一亮。她就说,爹娘不会不要她,不会……</p>
看清来人是江书后。</p>
顾如烟眼中的亮光,一下子湮灭。</p>
“你来干什么?来看本宫的笑话?”顾如烟嗓音沙哑。</p>
江书摇了摇头。</p>
她看着眼前形容枯槁的顾如烟,很难把她和从前那个明艳动人的顾家嫡小姐联系在一起。她声音中带了不自觉的悲悯,“看消化?本宫没有那么闲。只是想知道,你明知道岳坚的死,并非我所谓,更不是我能左右的,却为什么要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我?”</p>
江书一直想不懂。</p>
岳坚死在清凉殿,顾如烟要恨,也该去恨万吟儿。</p>
为何却是恨她?</p>
顾如烟惨然一笑,嘶哑着嗓音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p>
她瘫坐在地上,双目空茫地注视着半空,口中喃喃地:“你不懂,你根本不懂,不懂他待我有多好。他是个宫中唯一关心我在乎我的人,他和你们不一样……”</p>
“呵,”江书冷笑一声,“真的吗?”</p>
顾如烟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尖叫一声:“你什么意思?”</p>
“他待你好,却在给不了你任何保证的情况下,要了你的身子。难道他不知道,一个无宠,从未侍过寝的嫔妃,怀孕了,是天大的事儿吗?”</p>
“他、他……”</p>
江书静静看向顾如烟,“你就从来没想过,他接近你,是故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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