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她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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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书一愣，抬起眼，正对上沈无妄黑沉沉的眸子。</p>

看出他这句话中，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p>

江书心口重重往下一沉。</p>

知道沈无妄是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p>

曾经的沈无妄，是在她无比卑微的时候，仍然愿意向她伸出手捞一把的人。更不会用旁人的性命做筏子。</p>

可现在，男人目光中尽是冷淡。看向江书身后那些下人，包括阿翘，就像是在看一堆没有生命的物件。</p>

他说的话，江书相信。他真的可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让永寿宫所有人一起去死！</p>

而现在，他的这个目的，就是——</p>

置她于死地。</p>

万般无奈中，江书笑了。</p>

一点笑意像白雪覆盖下的红梅，在唇边绽放。</p>

沈无妄眸光微微一闪。</p>

很快定住。看着江书，又重复了一遍，“江妃娘娘，你愿意吗？”</p>

他上前一步，继续逼问，“如果愿意，咱家这就带他们走了。”</p>

他长臂一舒，指着江书身边的阿翘，“就从阿翘姑娘开始。江妃娘娘觉得如何？”</p>

慎刑司是什么地方？像阿翘这样的小宫女进去了，说一句九死无生也不为过。及时侥幸逃得性命，怕是人也废了。</p>

阿翘瞬间白了脸。</p>

她体内本就有蛇毒残留，身子比旁人更加不好，若当真进了慎刑司，怕就要交代在里头。</p>

不等江书开口。</p>

阿翘苍白着一张小脸上前一步，“沈大人，奴婢愿意跟你走，以证娘娘清白。”</p>

她话音刚落。</p>

身后十几个太监、宫女噗通噗通跪了一头。</p>

江书骇然低头，只见得一片黑漆漆的发顶。</p>

众人异口同声：“奴婢/奴才愿进慎刑司，以证娘娘清白！”</p>

“你们……”</p>

江书猛地一愣，只觉浑身的鲜血都冲到了头顶，激得她耳中嗡嗡作响。</p>

她自觉从未为这些小宫女、小太监做过什么，甚至她永寿宫下人的俸禄，在这后宫之中都不算是顶顶多的。</p>

他们居然肯为她去死……</p>

江书有些急：“你们快起来！这种话不许胡说！本宫的清白就是本宫的清白，岂能用旁人的性命去佐证？”</p>

她急得一跺脚，“你们痴了不成？”</p>

没人肯起来。</p>

僵持片刻。</p>

还是阿翘低声向江书：“娘娘，奴婢等人都是自愿的。”</p>

她手指用力攥了攥江书小臂，“在这后宫中，也只有娘娘您，肯把下人当人。奴婢……宁死不会背主！”</p>

江书从未推他们这些下人去死！</p>

沈无妄身中剧毒，经许太医判断，已没了活路时，江书身心俱碎，恨不得立时随沈无妄去了。</p>

大悲大痛下，都愿意为了保住永寿宫所有下人性命，豁出去与鸿庆帝缠斗。</p>

甚至不曾见上沈无妄最后一面。</p>

宜人死后，江书更是为了给宜人报仇，不惜与同是妃位的顾妃为敌。</p>

最终顾妃自尽，抵了宜人一条性命。</p>

这偌大的后宫之中，还有哪个主子似江书这般，把下人当做活生生的人的？</p>

就为了这一点，他们愿意为她的清白以身犯险！</p>

阿翘攥住江书的手，温暖、稳定，没有一丝颤抖。</p>

阿翘：“娘娘，奴婢这条命是娘娘花费重金救回来的，奴婢……奴婢本不值那么多！”</p>

她原是彤妃为陷害江书，送上门来的一颗棋子。</p>

从一开始，彤妃就没想过要让阿翘活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