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他是景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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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幼时，爹常常下值后，回府脱了官服就来后院中陪着自己和妹妹玩。</p>

那时，妹妹还小小的，香香的，软软的，抱在手里小猫儿一样，日日都闹着让父亲把高高举起来，在半空中抛两抛。</p>

银铃般的笑声就会洒落他满头满脸。</p>

那时候，妹妹还那想小，那样可爱，娘还那样年轻，爹的身影，还那样高大挺拔。</p>

那样的日子，好像就在昨日一般！</p>

可转眼间……</p>

妹妹去了，娘也去了，还去得不明不白。</p>

这世间，只剩下了爹和自己。可爹，却这般疑心自己。顾慎甚至怀疑，他怀疑……</p>

“顾兄……”</p>

吴名的声音，打断了顾慎脑中思绪。</p>

人家毕竟是顾府的客。居然叫一个外人目睹了今日这一幕，真是……</p>

顾慎叹了口气，勉强道：“吴兄，爹他是太难过了，才……唉，你可千万不要见笑啊！”</p>

吴名眼中，似有一抹沉痛的神情一闪而过。</p>

一旁，越六开口：“顾大人，失去至亲之痛，这世间又有谁人能够幸免呢？”他轻叹了一声，年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我们……都理解的。”</p>

顾家规矩大，上下尊卑极是森严，罕有下人随意插口的时候。</p>

顾慎看了一眼越六，依旧是对吴名道：“兄弟说的是，说的是啊……”</p>

越六就退到一旁，不说话了。</p>

灵堂前，烛火摇曳着。</p>

恰是黎明前最黑最冷的时节。</p>

顾慎只觉冷得不行，正想着若有些酒食垫垫肚子，却是最好。</p>

脑中念头尚未转完，灵堂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顾慎一下子听出是好几个人，刻意放轻了脚步在走。他刚经历过顾刚则从棺材里坐起来的那一幕，整个人宛若惊弓之鸟一般，身子绷得紧紧的，两只眼睛只盯着门口处。</p>

不一会儿，</p>

“吱嘎——”</p>

一声，在夜色中传得很远很远。</p>

顾慎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变了形，“谁？是谁？”</p>

“公子，是小的。”</p>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府中管家。</p>

听出确是府中下人的声音，顾慎松了口气，又觉得在吴名面前如此，十分丢人。他咳了一声，厉声道：“谁叫你们来打扰贵客？”</p>

“公子，是老爷刻意吩咐了，说是，公子您也就罢了，可吴先生原来是客，如何好叫人就这样陪着您枯守着？也不是咱们顾家待客的体面啊。”</p>

说着，管家伸手，把灵堂门缝推得更大了一些。</p>

顾慎和吴名这才看清，门外不止管家一人。他身后，跟着五六个小厮、丫鬟。</p>

走在最后面的两个小厮，手里抬了一张圆桌。前面的几个丫鬟手中捧着热气腾腾的酒菜。</p>

管家面上堆笑：“老爷见吴公子辛苦，刻意吩咐了厨房，整治了这一桌。知道吴公子是为咱们夫人尽心，老爷很是感动，吩咐了吴公子千万不要客气，公子也该跟着用些，不然等天亮了，夫人出殡，还有好大一堆事需要张罗呢，身子疲累，腹中空空，可是应付不来啊。”</p>

“这……”</p>

吴名有些迟疑，不好就此领受。</p>

顾慎缓过神来，知道府中确没有这样待客的规矩。是他太不把吴名当做外人了。</p>

想了想，顾慎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还是爹想的周到，倒是我疏忽了。”</p>

说着，他招手叫管家他们进来，就在灵堂避风的角落里放下小桌，丫鬟们摆上酒菜。</p>

顾慎：“吴兄，长夜漫漫，好歹用点吧。”</p>

却之不恭，吴名只得坐下。</p>

一旁的管家看了看侍立在吴名身后的越六：“这位小哥，不如也和我们下去，多少用些酒菜，暖暖身子？”</p>

小厮安下的桌旁，只有两把椅子，显然是只有顾慎和吴名的位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