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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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骊珠只是浅笑了下，没有过多解释。</p>

这日，沈骊珠喂外祖母喝完汤药，齐老太太怜惜地拉起她的手，“瞧你，都是订了亲的人了，打扮得还这样素净，衣裙都是前两年的款式了，这白嫩嫩的腕子上就戴个素圈，我们齐家掌管江南织造，自己家里就是做衣裳的，自家的姑娘却穿得陈旧破烂的，这怎么能行？”</p>

沈骊珠有些哭笑不得，她只是穿得素净了些，哪里就破烂了？</p>

“外祖母，衣裳够穿就好。”</p>

她早已不似从前那般华贵奢靡，衣裳每日都要穿不同样的，连出行踏春郊游都要带好几套衣裙备换。</p>

“什么够穿就好，你是年轻俏丽未出阁的姑娘，要打扮得漂漂亮亮，不负韶华才好。”齐老太太道，“像你表妹，每月至少要裁七八套的新衣裳，这还不包括在外面逛铺子买的那些成衣和钗饰……”</p>

“祖母，您又在夸我什么呢？”只见门外走进来一位珠光宝气的少女，她梳着金陵时下流行的发髻，穿着华丽的衣裙，头上插着金色流苏，两只腕间的臂钏金灿夺目的，走动间环佩叮当，脸上喜色盈盈的。</p>

这是沈骊珠舅舅的女儿，名叫齐宝衣。</p>

她过来给老太太请安。</p>

齐老太太道：“瞧瞧，你表姐这才是年轻女孩儿该有的样子呢。宝衣，祖母今日就交给你一个任务，带你表姐出门逛逛，给她买几身首饰衣裳。银钱从祖母帐上支！”</p>

“好的，祖母！宝衣一定完成您的命令！”齐宝衣蹲了下身，就来欢欢喜喜拉沈骊珠的手，偷偷压低了声音说道，“表姐，七宝琉璃坊出了好几款首饰，都漂亮都不得了，可惜我这个月的月银都快花光了，好表姐，我们就一起去吧，去吧，去吧，好不好……”</p>

齐宝衣性子明媚又热烈，像极了昔日被侯府和贵妃姑母宠出来的那个她，整日不识愁滋味，只知道哪家的胭脂水粉最好，千金阁又出了什么新首饰，京城又流行了什么妆靥……</p>

沈骊珠总是对齐宝衣心软几分，再加上被齐宝衣缠得没办法，只得答应下来。</p>

出门时，她身边只带了浅碧。</p>

浅碧也多日未出门，脸上明显盈着高兴。</p>

沈骊珠轻声对浅碧道：“等下，给你也做两身衣裳。”</p>

以前在京城侯府，像一等侍女，每季有裁四身新衣的份例。因为贴身侍女也代表着小姐的脸面。</p>

她性情淡泊下来，对吃穿用度皆不在意，连累浅碧跟着她，也许久没有做新衣裳了。</p>

是她的疏忽。</p>

到了七宝琉璃坊，齐宝衣手一挥，将代表着齐家的玉牌放在柜台上，“将你们店里最好的首饰头面，衣裙披帛全都拿上来！”</p>

齐宝衣是金陵城里出了名的散财童女，掌柜的一见来了大主顾，立刻恭恭敬敬欢欢喜喜地迎上前来，“齐小姐，这小姐是——”</p>

掌柜看向沈骊珠，觉得面生。</p>

“这是我表姐，姓沈。”齐宝衣介绍。</p>

掌柜的道：“沈小姐。”</p>

七宝琉璃坊是有名的妆饰铺，水粉胭脂、宝石头面、华衣美裳无不应有尽有，所以也成为官家千金和富家小姐最喜欢光顾之地。</p>

“宝衣，骊珠，真是好巧，你们竟然也来了！”听见声音，陆如薇从七宝琉璃坊的二楼提裙而下。</p>

陆如薇走到沈骊珠身旁，挽住她的手，笑盈盈地打趣道：“不对，不对，应该叫未来二嫂嫂才是！”</p>

沈骊珠脸色淡淡生晕，“如薇，莫要拿我取笑了。”</p>

陆如薇是陆亭遥的妹妹。</p>

原跟齐宝衣是闺中好友。</p>

后来，得知哥哥心仪骊珠，陆如薇从中撮合，几次三番邀请骊珠踏青、饮宴什么的，渐渐两人也成了好友。</p>

惹得齐宝衣还吃味呢，说陆如薇跟沈骊珠的关系还更好些，把她抛在一边了。</p>

陆如薇是位活泼明媚的高门千金，宴宴一笑，“哪里是取笑了，你和我二哥都已经定亲，这声二嫂嫂迟早是要叫的，难道骊珠你还想反悔，不嫁我二哥哥了不成？”</p>

“……自然不是。”她愿意嫁给阿遥的。</p>

“如薇，你再这样，我表姐可要羞死了。表姐和二公子尚未成亲呢，你还是按照以前叫她骊珠吧。”齐宝衣又问道：“我今日是替我家祖母来给表姐买几身衣裳首饰的，可你前两日不是才跟我一起在七宝琉璃坊订了簪子，怎么又想起来逛了？”</p>

七宝琉璃坊出名，里面的东西却也昂贵，像她们这种还未掌家的闺阁小姐，月银也不足以令她们隔三差五的就来里面买东西。</p>

陆如薇挽着沈骊珠上二楼，回答齐宝衣的话，“这不是二哥跟骊珠定亲后，母亲给大哥也聘了一门亲事，是江南总督家的小姐，这你们都是知道的。未来大嫂就快要过门，身为小姑子我得给大嫂赠礼呀，七宝琉璃坊的东西在金陵最好，我就到这里来挑了。”</p>

……还有一事。</p>

陆如薇没有告诉两个小姐妹。</p>

母亲叮嘱她，万不能让旁人知晓。</p>

太子御驾，不日抵达金陵。</p>

听说，东宫姬妾位置空悬。</p>

母亲是希望她……</p>

能被太子看中，纳入东宫。</p>

太子妃的位置她不敢奢想。</p>

但，能做个侧妃或良娣，也是好的。</p>

陆如薇咬唇，脸上浮起羞涩动人的红晕。</p>

所以，一应衣裳妆饰，她都要在七宝琉璃坊挑选最华贵最美丽的，以求惊艳太子殿下的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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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